婉婉认真地看了胤禵一眼，发觉胤禵是真的似乎想要和自己说话的。
对于胤禵小的时候的那些事，婉婉确实是并不了解的。看在难得过年的份上，她当一回倾听者其实也没什么。
“为什么？”婉婉问完了以后，又礼貌性地猜测了一下，问道：“是因为每逢过年的时候，就能够迎来难得的闲暇了吗？”
像胤禵这种从小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穿的，过年能让他兴奋的地方婉婉还真的就想不到别的了。除了，让他平日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稍稍歇下。
他是皇阿哥，更是十分受宠的德妃的儿子。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是被人注视着的。平日里不能行差踏错，更要十分勤勉。
这种日子，婉婉也体验过。知道长长久久的坚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自然也能更加体谅胤禵几分。
“…”胤禵的手上其实还是拿着一个酒壶的。这只剩下半壶酒了，胤禵想了想也不要浪费，索性准备一边拿着聊天一边喝完来着。
婉婉回答完了以后，胤禵的眼里闪过一丝愕然的同时，手上拿着的这半壶酒险些就要洒了。
“你…”胤禵脸上满是惊讶，道：“竟然还真的猜对了。”
按照常理来说，不是就应该猜一猜过年热闹能放鞭炮什么的么？虽然，他确实是很喜欢在过年的时候放鞭炮的。
婉婉莞尔一笑，并没有回答。
她觉得，她要是将自己内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的话，胤禵一定会大受打击的。
这种事，不需要费脑子去猜呀！
胤禵歪歪斜斜地坐在小杌子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外头蹦蹦跳跳的青岚和念夏他们，嘴角就扬了扬。
“府里多了几个人，比从前还是要好一些的。”
胤禵念叨道：“我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青岚什么事儿都没得做，就只能站在我身边发呆呢。今年，倒是能够跟念夏他们一起玩了。”
“对了，这几日下雪这么多，我吩咐了人帮忙清扫你那个秋千了。好家伙，秋千上头也已经堆满了雪花了呢。”
“等到冬日过了，你还想要玩秋千的话，可得要检查检查秋千的绳子还结不结实呢。我小的时候呀，有一次爬树，结果那树枝丫太细了，承受不住我的重量。”
“后来果然是从树上掉下去了，那一回疼得厉害，手上腿上擦伤了好多处呢。又不敢告诉额娘，青岚给我上药的时候都要忍着不能发出声音来。”
胤禵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剩下的半壶酒给喝了。
“其实，守岁又有什么好呢。”胤禵继续道：“小的时候，我每一年都在永和宫里陪着额娘守岁。明明皇阿玛那么喜欢额娘，可是却每一年都是跟佟贵妃一块儿守岁的。”
“额娘说，朝政上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喜欢皇阿玛，却更能理解和包容皇阿玛。我听着酸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以呀，一辈子就这么守着一个人多好呢。什么也不必想，是吗？”
“至少，在这种日子的时候，不用待在一个人的身边，却要想着另外一个人，多难受呀。”
“…”
胤禵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最后他好像有些迷糊了，就将自己的小杌子往后挪了挪，让自己能够靠在门边上。
婉婉听着胤禵说着这些，想起的却是自己阿玛和额娘在一起时的场景。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的眼里都只有对方。即使是时隔多年，在一块儿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可是那种默契就像是烙印在骨子里了一样，抹不去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或许只需要两个人的一个回眸，便是相视一笑。
“你若是困倦了，不如就先回去歇着吧。”婉婉看着胤禵这喝得酩酊大醉的样子，忍不住就摇了摇头。
他这样的皇阿哥，身上肩负着的怕是旁人难以想象的东西。平日里都要绷着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也就这种时候能够舒怀舒怀了。
而好似胤禵这种平日里随心的人尚且如此，不知道胤禛那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呢？
“我不困。”胤禵小声地念叨着，身子往边上挪了挪似乎是想要换一个舒服点儿的位置。
可他才刚刚这么一动，身后立即就空了。整个人吓了一跳，可喝多了终归反应是慢的，竟是整个人就要栽下去。
“小心些。”婉婉就在胤禵的身边，此时此刻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按照着胤禵方才的那个位置，若是摔下去的话，怕是后脑勺要磕着门槛了。大过年的，实在是不宜出这样的事。
婉婉立即冲了上去，就用自己的腿当做后盾，然后想要将胤禵给抱住。
可胤禵的重量显然是出乎了婉婉的意料。婉婉抱不住胤禵，胤禵这么后栽摔下去以后，就靠在了婉婉的腿上。
腿上一个吃痛，好歹胤禵的脑袋总算是没有撞到那门槛上。
“你怎么样？有事没？”婉婉拍了拍胤禵，却发现胤禵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脸颊上也是绯红，已经醉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远处正在放鞭炮的青岚和念夏自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急急忙忙放下手上的鞭炮，就冲了过来。
婉婉看着翻倒在地的小杌子，就对着冲过来的青岚道：“你家贝勒爷喝多了，赶紧扶着他回去洗漱休息了吧。”
“这儿有我守岁也就够了。若是可以，喂一些醒酒汤也好。实在是不行，那明儿起来脑袋疼也不能赖我了。”
婉婉这是将自己给摘干净了。青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咬了咬牙苦笑答应了。
这大过年的，能一起守岁这么好的机会，怎么的就又给浪费了呢！真是，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然而，本来还烂醉着说不出话的胤禵却忽然之间扯了扯婉婉的胳膊道：“我今晚就在这儿睡。”
青岚心道：“贝勒爷，好样的！”
PS：忽然想起陈奕迅的圣诞结。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记忆却堆满冷的感觉。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只能独自庆祝尽量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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