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玖良显然对张裕安这个名字很陌生,我便把此人身份告诉了他。
溥皓喃喃自语起来,觉得绣工和茶油两条线索明面上也并无关联。
宋渊问道:“你说绣工,是指血衣上的绣花像双莲绣庄的手笔对吧,可茶油是什么意思?”
周玖良回:“之前在云安,我就跟启林提起过。血衣上有一股味道,与先生书房里的类似。不过,我只记得书房里那味道是用在墨里的,也就是茶油的味儿。”
他歪头思索,继续说道:“我那时就问先生了,他说茶油用途广泛,除了制墨,还可用在糕点里,或者器物上。血衣为何有这味儿,还不得而知。”
我回忆起那日苗老头说的,将之前双莲绣庄买了三百斤陈茶榨油的信息说了出来。
溥皓皱起眉头,说道:“茶油制墨自古有之,绣庄用茶油,是为什么?”
周玖良站起身来,指着溥皓:“先别管这个,你倒是有些反常!”
溥皓不解:“本王怎么反常了?”
我接话道:“王爷,恕我直言,先前您对绣庄好奇,我还以为只因他们上贡之物牵扯了宫中往事而已,可后来您不仅紧追不舍,还用……”
我指了指他的腿,接着说:“用此等私密之事交换一家绣庄的事,而且还是并未证实的猜想,恐怕有些说不过去。”
宋渊和周玖良也默默盯住溥皓,看他会作何解释。
只见他抄起桌上的扇子,在手中反复敲打起来,似乎是在纠结接下来的话如何说出口才好。
“因为这二者之间,有一处相通。”
什么意思?双莲绣庄,和溥皓的腿有关联?
周玖良拉过墙边的椅子,坐在溥皓对面,直勾勾看着他。
宋渊也上前一步,靠近过来。
“当初给本王接上这东西时……在场除了张裕安,还有一人,她便是双莲绣庄的家主,屈夫人。”
周玖良笑着说不可能,还说屈夫人早在八年前就离世,与先前我们议论的时间对不上。
溥皓面露不解,但转而舒展了眼眉,说道:“你说的是上一任家主,我说的是小屈夫人……”
“小屈夫人?谁?屈妙莲?”周玖良反复确认。
“正是她。”
“怎么可能呢!屈妙莲到今日也才十八九岁!你断腿那会儿她不过是个孩子,她凭什么……”
周玖良声音越来越小。
不怪他有些拿不准,就这段时间我们见识过的怪奇来说,再要发生什么离谱的事情,都是可能的。
溥皓接下来的话便说明了这一点。
“当初本王派人去请,确实听闻绣庄前任家主过世的消息。但后来经过确认,老张管家点名的,就是时年只有十二岁的屈妙莲。”
我问道:“即算是如今成年了,叫屈夫人也恐怕有些不妥吧?”
周玖良咂了咂嘴,说:“倒也不是不可能。她们那种买卖,几乎都是藏于深闺,不必见人的。既然上一个屈夫人名声在外,自然没必要重新扶植另一人,承袭这个名讳只有好处。只是……”
他话没说完,宋渊插嘴问道:“屈妙莲是何许人呢?周公子你又是怎么认识的她?”
周玖良眼神忽而闪躲起来,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家王爷……”
溥皓不解,问:“与本王何干?”
“三年前,就在你提亲之后,家中长辈便操持嫁妆之事。那时候就请了双莲绣庄的人上门来定制嫁衣……来了五个人,其中就有屈妙莲。不过当时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我还以为她就是屈夫人的妹妹而已,不觉得她已经身任家主……”
宋渊又问:“屈家还有别人么?”
“好像除了她们姐妹俩,就只剩下学徒帮工了。你问这干嘛?”
宋渊不解:“照你所说,三年前老屈夫人已死多时,她妹妹顶替出行,肯定就是现任家主啦,这你都不明白?”
周玖良没有作答,而是歪头看向别处。
溥皓笑了,打趣道:“莫不是那时周公子顾不上这些许多,心思全被佳人所扰了?”
周玖良被说得脸红,似乎也印证了溥皓的话。
“这也难怪,三年前你二人正值豆蔻,就是有些春心动荡,也实属人之常情……”
一向伶牙俐齿的周玖良,竟被溥皓说得哑口,看来是真的了。
我突然想起之前在云安时,周玖良说要去均都寻一位故人,莫不说得正是这位屈妙莲?
想到这里,我鬼使神差问道:“这位女子生得俏丽么?”
溥皓脸上止不住笑意,回答说:“诗书礼仪俱佳,模样身段也……”
他话没说完,周玖良打断道:“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啊!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一个许了亲的郡王,背地里议论别人家的小姐,成何体统!”
宋渊道:“周公子,她现在可是屈夫人!夫人夫人叫的,恐怕已经许配人家了。”
周玖良目瞪口呆看着我们三人,半晌才反驳道:“许配谁了?若真许配了人家,怎么还用自家本姓?怎么不叫张夫人、李夫人?!”
“或者……周夫人?”
宋渊此话一出,我们三人全都笑出声来。
而周玖良却满脸羞臊,口中念念不止,责怪我们没皮没脸,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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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吃罢午饭,见两辆大儿车①停在院外。
周玖良指着其中一辆说:“就我和三少爷出门,干嘛叫两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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