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军团训练有素,弓箭兵快速将一直背在后背上的诸葛弩解了下来,然后依着当时军械监来人所教授的法子,取箭、插匣、转轮、直瞄。
短暂的静默之后,只听一阵密密麻麻的扑扑扑的破空声,上千个箭矢直直的激射而去。
陈传芳没有抱多大的信心,这种新弩采用了直瞄的模式,在陈传芳的经验和认知之中,弩箭的射程就算能超过弓箭,但绝不会达到西域长弓的距离,京城调来这批弓弩,说不定只是用来唬人的。
如同流星一般的弩箭,在破空之中越过渭河东岸,然后又毫无悬念的掠过渭河上空。首先到达的一支弩箭,扑的一声便击穿了一名屠豹营士兵的前胸,整支弩箭透胸而过,又插进后面一名士兵的小腹,继续穿过小腹,直到插进第三个士兵的大腿之上,强大的冲击力将这名士兵的大腿瞬间咔嚓一声,便折弯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这支弩箭终于被阻了去势,箭矢的大部分已经从大腿后部露出,大腿前部只留下一小截儿箭尾。
赵承泽瞬间瞪大了眼睛,接下来就看到了一幕令他永生难忘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弩箭几乎将整个屠豹营排在最前面的四路横队尽数射倒,仅仅只是数息之间,屠豹营便倒下了大约四分之一的士兵。
“快,反击,反击!”赵承泽一边大声喝着,一边催动着战马向前跃出一段距离。
“目标集中到那两个方阵之上,给我射。”赵承泽继续大喊着。
而这时候,河对岸的陈传芳还没有回过神儿来,眨眼之间,渭河中央的屠豹营,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镰刀收割麦子一样,瞬间倒下去一大片。陈传芳转过头,怔怔的看了看刚刚进行了一轮齐射的那两个方阵,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快,按着军械监所教授的法子,继续齐射,射啊。”尽管嗓子已经哑得几乎没有了声音,但陈传芳还是穷尽全力大声叫来。
两个方阵的士兵开始整齐划一的转动起诸葛弩侧面的转轮。
随着转轮的转动,弩弦被快速拉开。与此同时,下方的箭匣咔嗒一声,便将匣中的箭矢顶到了上方的箭槽之中。
嗡的一声,第二轮齐射开始了。
这时候,渭河中央的屠豹营,才刚刚将箭壶中的箭矢,抽出来搭在弓弦之上。屠豹营每一名士兵都臂力惊人,拉弓开弦,正要将弦上之箭释放出去,又是哗啦啦一片乱响,成片成片的士兵倒了下去。
赵承泽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屠豹弓竟然来不及第二次拉弓开弦,对方的齐射便又一次到了。
震惊之间,河对岸第三次齐射再一次响起了破空之声。于是赵承泽继续无比惊讶的看到,屠豹营又在一瞬间倒下了上千人。
毫无疑问,河对岸那两个弓箭营方阵拉弓开弦的速度,竟然比屠豹营快了四倍有余。
赵承泽完全有些回不过神儿来,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他的经验和认知。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对方已经完成了六轮齐射,而渭河中央的屠豹营,站着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毫无疑问,整个屠豹营已经几乎全军覆没。
陈传芳心中一动,再次大喊到:“骑兵掩护,步兵防守两侧,弓箭营给我向前压。”
整个军阵快速动了起来,持有诸葛弩的那两个弓箭营,片刻之间便重新压到了渭河河畔,然后在张啸天的命令之下,继续平端着诸葛弩,朝着河对岸齐射而去。
赵承泽也反应了过来,顾不上继续察看屠豹营的伤亡情况,急令军阵后撤。
但是已经晚了,射程超过五百米的弩箭,如同流星一般划过渭河上空,然后毫无悬念的射进了赵承泽布设在河边的弓箭兵阵营之中。
除了屠豹营之外,赵承泽还有十个方阵的配有西域长弓的弓箭兵。
但是这时候,西域长弓显然不是诸葛弩的对手。就算西域长弓能够射到河对岸,但是发射频率尚不如屠豹弓,在诸葛弩的打击之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黑色的乌云一片又一片落下来,每次都直接扫倒一大片士兵,而且诸葛弩的箭矢显然拥有世所罕见的贯穿力,对大商王朝军队的打击,有着明显的贯穿式纵深。
又是三轮齐射之后,赵承泽的骑兵和步兵终于后撤出一百米之外。但他的弓箭营,已经失去了五个方阵。
赵承泽双眼通红,几乎喷出火来。弓箭营在撤退的过程中,又留下数千具尸体,直到剩下的四个方阵终于撤出安全线之外,赵承泽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缓缓闭上眼睛,赵承泽喃喃的说到:“传令,所有潜入西潼关的细探,给我全面调查陈传芳这种新式的弓弩,究竟从何而来。”
说到这里,赵承泽停了一下,又继续说到:“最好,能给我弄一把完好的。”
负责细探的亲兵领命而去。
赵承泽细眼看了看河对岸,心中极不情愿的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今日一战,原本稳操胜券,骑兵已经渡河,眼看就要打到西潼关的城墙下,却不曾想陈传芳以两个弓箭营的数量,不仅全歼了屠豹营,还将他的嫡系弓箭兵射杀了大半。
这时候,陈传芳看了看一地的弓箭营和关中铁骑的尸体,同样难消心头恨意。咬了咬牙,陈传芳冲着身旁的亲兵挥了挥手,说到:“传令,弓箭营入渭河,骑兵和步兵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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