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方城第一医院门口行人寥寥，只是路灯格外明亮，暖黄的灯光打在医院里一块刻着“医者仁心”的石头上，莫名驱散了几分北风的刺骨。
“老章，你怎么在这儿？”老驴诧异道。
章宸走过来说：“补习班刚下课。老陈呢？”说话间，章宸看到小黑脸上的伤，顿时便觉事情不对。
“老陈他......他......”老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
“老陈被胡子打了，住院呢。”飞机说着，朝身后的医院努努嘴。
“被胡子打了？”章宸不可思议道：“怎么......怎么回事？严重吗？我现在就去看看老陈。”
飞机拉住就要往医院中走去的章宸，说道：“骨折，问题不大。这会过了探视时间，你应该进不去。上次咱们见完面，小黑就被邢超给围了，我们几个过来和邢超打了一架，结果老驴......”
飞机瞟了一眼身边垂着头的小黑，顿了一顿，接着说：“然后胡子让小黑把老陈叫过去，说是要当中间人了事，还让小黑给了一万块钱，谁知道小黑带着老陈过去，胡子就把老陈给打了。”
章宸沉默半晌，冲小黑说道：“真是这样？”
小黑不敢抬头，低着头重重点了点。
“胡子当时给你怎么说的？”章宸问道。
“就......就......说让我拿一万块钱，然后......然后......他想见老陈，这事儿就算了了......”小黑吞吞吐吐道。
章宸思忖片刻，问道：“就这些？胡子没说别的什么？”
“没......没有......”说话间，小黑连忙抬起头，对上章宸审视的目光，不禁又赶紧将头低下。
“既然是要钱，你也把钱给了......没道理收了钱突然又要打人......除非他本来就是打算要连钱带人一起收拾的。”章宸分析着，紧接着又问小黑道：“那胡子之前除了跟你说要当中间人之外，还说什么了？”
“没......”小黑将头垂的更低，双手也不自觉搓了起来。
章宸本就不甚喜欢这个新加入的小胖子，至于为什么不喜欢，章宸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按理说，小黑出手阔绰，人也随和，作为朋友，算是很不错的人选，但章宸每每面对小黑，心里便有说不出的不安感。他想将这种不安告诉其他三人，可这种没由来的感觉听起来实在荒唐，加之小黑现在也算是融入他们这个小集体中，自己若是再多说什么，总显得有点挑拨离间的味道。更何况自从上了高中，学业更为繁重，自己与其他三人很少见面，便更是不知该如何说起。
面对小黑局促不安地举动，章宸语气中夹杂些许怀疑，问：“既然是要了事，为什么非要见老陈不可呢？你是当事人，你在现场不就行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就......就说......要见老陈......”小黑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快要听不见。
章宸再度沉默，过了三五分钟，冲老驴和飞机说道：“你俩过来一下。”自从上次小黑叫陈屿河帮忙打邢超一事发生，章宸便将对小黑的不悦摆在明面上，当下便也毫不顾忌小黑还在一旁。
“老章......这......”老驴看了看小黑，又看了看章宸。
章宸不顾老驴的顾虑，索性一手一个将老驴和飞机拽到十几米之外。
“老陈......真的没事吗？”章宸眉头紧皱，表情严肃地看着两人。
“说是骨折和皮外伤，应该不打紧......”飞机说道。
“老陈怎么说的？”章宸问道。
飞机也皱起眉，边回忆边说：“老陈就说是自己去找小黑，刚好碰到胡子。当时我就纳闷，好端端地去找小黑干什么？而且一去就碰见胡子，还被胡子打了？但你也知道老陈那性格，啥事儿都想兜着，我也不想给他添堵，就没再问老陈。”
“这事儿......”章宸斟酌着说道：“等老陈好了，你们还是别和小黑走的太近......”
“老章你这是什么话！再怎么说，小黑也是咱们兄弟，我......”老驴替小黑打抱不平道。
“老驴，兄弟不是这么处的......”章宸打断老驴，“这件事儿本就因他而起，要是他真把你们当兄弟，就不应该把你们牵扯进来。”
老驴不服，说道：“老章，你现在咋不犀利了......是不是在重点学校待的？你以前可不这样。”
刚上初中时，陈屿河、老驴、飞机三人与章宸并不相熟。章宸父母是外地人，来方城做生意，便将房子买在云东仪表厂家属院，他也就近上了云东中学。不似其他三人，从小便生长在此地，关系天然的要好。
初一刚入学没多久，飞机就因为上课总是和周围同学说话，便被班主任将座位从最后一排调至讲桌旁的“特座”。恰巧章宸就坐在讲桌前第一排，于是莫名与飞机成为同桌。
飞机父亲一直对飞机要求很高，可飞机天性-爱玩，根本没有心思读书，从未达父亲的期许，算是自小被父亲打着长大，后来飞机也被打皮了，索性就跟父亲如猫鼠游戏般周旋起来。可父亲却从未停下鞭策的脚步，飞机初中后，鞭策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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