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河仿佛被炸醒,飞奔回家属院中,紧接着朝飞机家中奔去。飞机家门紧锁,陈屿河敲了半天门,依然无人回应。谁知对面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小缝,门缝中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秦厂长家早搬走了。”说完,对面的门又紧紧关上。
陈屿河不甘心,索性又向章宸家冲去。却从开门的陌生年轻男人口中得知这所房子是租来的消息。陈屿河正想问房东的信息,青年男人对陈屿河投来狐疑地目光,不容陈屿河再开口,便“嘭”的一声将门关上。陈屿河再次敲门,房间里却再无回应。
陈屿河失魂落魄地从章宸家下来,坐到花园中的石凳上。大群蚊子“嗡嗡”地将陈屿河团团围住,恨不能将好容易走进花园的这个人生吞活剥。
陈屿河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仅仅两年,怎么大家都不见了?老驴怎么会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多疑问在脑中盘旋,可仿佛每条解答之路也都被堵死。
在少管所的两年零八个月中,陈屿河每每向新来的人问起可曾认识或听到老驴等人的消息,均无一所获。“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陈屿河时常这么想。
家属院中的花园很小,里面多是常年无人打理的杂草,几颗手腕细的树点卯般立在其中,半死不活的胡乱生长着,陈屿河呆坐在杂草中显得格外醒目。花园外不时有家属院中的住户经过,频频侧目,偶尔还会夹杂几声窃窃私语。
“小黑?!”陈屿河突然脱口而出,整个人“噌”一下从石凳上站起,掏出手机拨通了小黑的电话。听筒那边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刚迈出的脚步被这一声电子音打断,陈屿河怔怔站在花园中。
“是啊!除了知道小黑叫做方默,在方城一中上学,家中很有钱,便只剩下那个已经成为空号的手机号了。”陈屿河心想着,“不光家中有钱,更是有些本事,不用身份证也能住酒店......”想到此节,陈屿河不禁心中灵光一闪——“酒店!也许小黑和这鹤泰大酒店有什么关系?”陈屿河按捺不住脑中太多疑问,拔腿向家属院外跑去。
出租车停在鹤泰大酒店门口,酒店侍应生前来开门,不禁对满身酒气和汗味的陈屿河皱皱眉,但很快又换上了得体的微笑。
走进大厅,来往住酒店的人不少,陈屿河站在大厅中被空调吹的头脑稍稍冷静下来,单凭小黑曾经在这里住过,自己冒然去前台问认不认识小黑,且不说这两三年间前台有没有换人,单凭自己这个问题,怎么看都显得格外愚蠢。
陈屿河在大厅踟蹰四顾,心内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纠结间,一个高高胖胖的男生带着墨镜,从自己身后不到十米处向酒店门口走去。
陈屿河仔细盯着墨镜男生看了许久,直到墨镜男生即将走出酒店大门,陈屿河快步上前,拍住墨镜男生的肩膀,问道:“小黑?”
墨镜男生楞在原地,摘下墨镜回头望向陈屿河,看了半天,惊诧道:“老......老陈......”
陈屿河心下大喜,没想到真是小黑,只是这两三年间竟长高不少,虽然面容没有多大变化,可带着墨镜着实不好分辨,好在自己还是认了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小黑神情恍惚,说不出是疑惑,还是惊慌,或是愧疚。
“我......昨天......刚......刚......”对于少管所一事,陈屿河有点说不下去。
听得陈屿河这么说,小黑眼神突然警惕起来,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陈屿河被小黑突如其来的诘问弄得像是挨了一闷棍,内心所有的疑问凝聚在嗓子眼,最后只讷讷卡出几个字,“我......我......老驴......”
小黑像是听到什么极度害怕的事情,身体一哆嗦,跟着整张脸煞白,说道:“你......你......别找我......我......我没有......”说完,转身快步向酒店外走去。
陈屿河冲上去,一把抓住小黑正欲关上的车门。
“你干什么?”小黑惊恐道。
陈屿河不明白小黑这反常的语气和行为,内心反而更加疑惑不解,低声道:“小黑,我只是想问问你当年怎么回事,我听到有人说老驴......老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黑见陈屿河虽然动作着急,但言辞间却也诚恳,脸上更毫无恶意,于是对司机说道:“你先走,我还有点事。”说完便下了车。
小黑带着陈屿河来到鹤泰大酒店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咖啡厅内客人不多,装修很西式典雅,钢琴曲音量也恰到好处。
“老陈......”小黑刚张口,陈屿河便忍不住问起当年那次打架。
小黑看着窗外,回忆良久,缓缓讲了起来——
那天,陈屿河被胡子小弟用棍子打晕后,老驴和胡子两人已扭倒在地。看到陈屿河晕了过去,老驴一时间乱了方寸,胡子趁机起身骑坐到老驴身上。老驴抬起一臂抵挡,另一只手在裤兜中慌乱地摸索。没几下,从裤兜中摸出那把蝴-蝶-刀,打开便往胡子身上刺去。
胡子见到老驴手中的刀,一手抓住老驴拿刀那手的手腕,另一手伸过去便夺。老驴用膝盖猛踹胡子后背,却被胡子小弟用力拦下。
胡子背部吃痛,手上一用劲,将刀夺了过来。老驴的腿死命挣脱胡子小弟的束缚,在胡子夺到刀的瞬间终于挣脱开来,对着胡子后背又是一击。
胡子没有防备,被老驴这一膝盖顶地身子猛然前倾,手中刚夺来的蝴-蝶-刀顺势插在老驴胸膛之中。
顿时,老驴胸膛鲜血如注,在场所有人全部停手,仿佛时间停滞。胡子惊恐地望着老驴,整个人像是被定身般,手还在握在刀把上。
过了三五秒,巷口围观的人群中发出尖叫——“杀人了!”
飞机从一旁爬过来,想要将老驴抱起来,却见老驴胸口不断漫出鲜血,整个人如定住般,只能手足无措地望向老驴。
老驴躺在地上,瞪着双眼,大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发出“嗬嗤嗬嗤”的声音。
胡子和手下小弟见状,纷纷作鸟兽散。没过十几分钟,警察便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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