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又该咋说,万一他被扣留了,王荣桂母子三人又要咋办,谁去找?
要说拜托堂表兄弟家帮忙找人,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他跟他们的关系都不怎么样,人家愿意帮忙吗?
而且自家的丑事都闹这么大了,他们肯定也都知道,但也没人过来嘘寒问暖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厚着脸皮去求一求试试看了。
想通之后,孔大壮继续一瘸一拐的走向亲戚家求助,又问他们借了辆摩托车,准备天一亮就去镇上报警。
堂兄弟可怜他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就留他在家吃了饭,还许诺说会帮他打听那马家父子的来路,并保证会去给孙尚云夫妻俩做做思想工作。
孔大壮感激涕零的道谢过后,就自己回到家,躺在床上忍受着漫漫寒夜,也忍受着……那一波接一波的蛋疼。
到了后半夜,他甚至被疼醒了,心里害怕不已:这可是男人的命根子啊,万一出点啥事,那还不得被王荣桂嫌弃死、被村里人笑话死?
看来不仅得去报警,还得去看医生。
于是天还没亮,孔大壮就忍痛坐上摩托车,在身下垫了块厚厚的棉布,一路哒哒哒的骑去镇上了。
公安局和乡医院都灯火通明,有人24小时值守。
但孔大壮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下,然后就先选择了去乡医院看病。
他心想着:反正来都来了,不差这么一时片刻。但自己的命根子可等不起,还是先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伤着,更要紧啊!
结果去医院挂了夜间急诊进了诊室呢,医生让他脱裤子一看后,立马皱起眉头:“你这都淤青了,先去做个彩超看看里面情况再说吧。”
孔大壮紧张得不行:“医生这是啥意思啊,里面咋了?”
……糟了。莫非是,蛋碎了?
医生边冲洗着手,边说:“你先去做个彩超再说,情况不好的话就得住院做手术。”
孔大壮听得心里一凉,顾不得再问许多,赶紧拿钱去缴费做检查。这会儿的他满心都是命根子的问题,至于王荣桂母子……早被他给抛到脑后去咯。
直到检查结果出来说只是血肿,需要吃药治疗,除此之外没什么大问题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顺便还给自己挂个外科包扎了下,然后才又骑着摩托去镇子的另一边报警。
在听说人都失踪两天了的时候,警察不由得扬起浓眉,一脸怀疑地问:“那你为啥现在才来?”
孔大壮没什么底气地说:“我本来想着,或许他们跟我闹着玩呢,多找找就找着了。”
警察一听这个说法,一看他这个神态就知道不对:“撒谎。”
孔大壮赶紧说:“没,没有啊,我真的找了一大圈。”
警察又问:“他们是具体几点失踪的?失踪前你跟他们在一块的时候,在场还有什么人?”
孔大壮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知道这茬肯定绕不过去,就实话实说、一一交代了。
“荒唐!”
警察听完后怒得拍了下桌子,震得上面那写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子都跳了起来:“你这是公然卖闺女你知不知道!”
孔大壮被吓得一个哆嗦:“不不不是的啊警察同志,兰香她也同意的。”
警察见多了这种通过贩卖妇女来给儿孙辈娶老婆的事儿,登时白眼一翻:“你说她同意就是同意的,现在提倡婚姻自由你知不知道?你家闺女今年多少岁,人呢?”
“她,她……”
孔大壮一想起自己那个非亲生女儿就气都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估计跟着男方家跑了吧。”
“她也失踪了?”
警察难以置信地说:“那你只关心其他三个人,不管你这个闺女了?”
孔大壮支支吾吾的说:“那,那就一起报案登记吧。”
警察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住满口芬芳,一板一眼地说:“成。已经记录在案了,你坐外面等会,会有民警跟你去上门调查。晚点如果再有消息了,有人会立即通知你。”
孔大壮霍然起身:“啥,有民警要去我家?”
警察没好气地说:“不然怎么调查?让我们空口白话坐那儿瞎猜吗?”
孔大壮怯怯地问:“那,能找到吗?”
警察答道:“不好说,不过我们会尽全力。”
寒气顺着门缝丝丝侵入,孔大壮呆呆地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懵了。
头脑简单的他一直只想着怎么撇清自己的干系、怎么保证自己的最大利益,不去坐牢,但没想到人口失踪案件的即时性。
而且对于警方来说,贼喊捉贼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在他没能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之前,也不能随意离开本地,只能在允许的活动范围内活动。
但这个时代、这个小地方的警力偏偏又十分有限,办案手法也略落后,花费时间也相对要长一些。
因此结合这么多的元素来看,很容易错过找人的最佳时机。等他正式启程再去找人的话,那会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最可笑的是,他因为拿到了钱,潜意识里竟然真的以为交易已经完成,所以也再没考虑孔兰香的下落。
……也就不意外会被办案民警嗤笑了。
-
与此同时,离孔家村跨了几个省的某处煤矿上。
孔大明和孔二明已经被安排下矿干了大半天活儿,出矿的时候都蔫儿里吧唧的,一个两个浑身都挂着粗糙的、黑色的煤渣,浑身上下只看得见眼白和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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