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早就睡了？”
看着戚舞舞不到十点就爬上床，赵慕琳一脸不可思议：“不是要修改设计图……”回答她的是戚舞舞唰地拉上床帘的利索动作，赵慕琳：“……吗？”只觉得戚舞舞刚刚一直双眼冒火、掐断来电的举止真的很有问题。
又在床帘外絮絮叨叨地问了戚舞舞几句，见戚舞舞一点反应都没有，以为她当真太累睡着了，只好收起好奇心，继续和她的腿毛战斗。
事实上，戚舞舞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又哪里睡得着了。
“我和大C很忙的，没事少联系，晚安啦妹妹！”
耳边回响起刚刚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嚣张的、带着示威味道的女孩腔音，混乱的思绪一下子便回到了那个让人尴尬又懊恼的晚上。
“倒是你，这么晚了……待会儿宿舍也要门禁了，你今晚怎么办？”
“我……七天连锁住一晚上就好了……”
“你说的该不会是K大附近那个因为偷拍、失窃等种种糟心事上了几次社会新闻的廉价酒店吧？你一个女孩住那儿，该说你胆子太大呢还是胆子太大呢？你就不能住在规矩一点的酒店吗？”
戚舞舞绝对不会承认因为带着妆的程日朗瞪人的目光有点吓人，所以她的底气也有些不足：“都出来实习了……我总不好再问家里要生活费。就一个晚上，大不了我叫大琳子出来陪我住一晚……”
程日朗仿佛被她的想法噎到了，“我在学校附近有个公寓，今晚你就在那里住一晚吧。”
见她纠结，程日朗没好气：“放心，我今晚还要回去排舞，你就当给我看家了。”
话说到这份上，好像自己也不吃亏，戚舞舞便点头同意了。
于是，程日朗便驱车带着她回到了K大附近的公寓。
戚舞舞原以为程日朗口中的公寓是在K大附近的那种廉价的城中村公寓，环境一般，墙身剥落、电路老旧、年久失修的那种，也是不少K大毕业生毕业后的首选，不料程日朗的公寓却是在K大附近商区的公寓大厦里，就是那种物业管理完善、刷脸门禁、电梯直达的高层公寓。
虽然在他口中是60平方左右的单间，但推门进去，却是典型的Loft风格，前卫的废土风，夸张张扬的挂画摆件，瞬间就让戚舞舞入了迷，这设计师的魂一旦燃烧，便不等程日朗带路就自行观摩了起来。
程日朗也不拦阻，只放任地跟在她的身后，适时地在她询问细节时说上两句，等到戚舞舞意犹未尽地把这充满着强烈废土风格的公寓游走了一圈，程日朗这才领着戚舞舞回到了公寓里唯一的卧室：“我这公寓素日会有舞团里的小伙伴过来一起练舞，平常也有一些过来比赛的朋友借住，都是些粗糙的人，对睡觉没有太多的需求，所以卧室比较简陋。不过床铺都是新换的，这公寓每天都有钟点收拾打扫，你若介意，我待会给你拿洗过的床套铺上。”
其实方才戚舞舞也大概看了个明白，因着程日朗对街舞的酷爱，公寓里的功能区域划分也和旁的人不同，例如客厅就改造成了练舞室，二楼的主卧改成了衣帽间和剪片室，卧室反而放在了实用面积相对较小的次卧，且卧室里除了一张米二宽的床，便是一张放在地毯上的小圆茶几，上面放着一个微型投影仪，对着雪白的墙，自然不是用来播放电影娱乐消闲的，怕是程日朗睡前用来播放其他舞者的视频，用以观摩学习的。
“你这公寓，是自己的物业吗？装潢花了不少钱吧？”
“你倒是被黄工养成了事事计较成本的职业病了？”
程日朗的打趣并未让戚舞舞感到羞恼，反而坦然地点头：“黄工说了，一眼就能判断物料成本价值的设计师才是好的设计师。”
程日朗看着她有点小骄傲的表情，眼里透出几分柔软的味道：“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还是过得挺充实的。”忍不住伸手就去揉她脑袋上的呆毛。
戚舞舞愣了愣，忽然惊觉这举动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却被程日朗拉着走进了衣帽间，“你应该还没洗澡吧，我这儿有些练舞的衣服，先借你穿，明天你离开时搁在浴室里就成了，钟点阿姨会洗的。”
敞开的衣柜里是琳琅满目的衣服，戚舞舞接过程日朗递来的T恤，目光却落在角落里，脱口而出：“你这里怎么还有女孩子的睡衣啊……”
“不都说了吗，舞团有小伙伴会来借住。”
“女孩子？”
程日朗坦然地看过来，戚舞舞也坦然地回看着他，但数秒后，却在程日朗忽然带笑的促狭目光里双颊一烫，略结巴地：“我，我就是觉得好奇，没，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
又被揉了揉脑门，戚舞舞一时竟不知道要生气他那句敷衍又仿佛带着歧义的“没误会”还是恼他随随便便揉自己的脑袋。
“如果你要换床套的，床套就在这个抽屉里，浴室就在这儿，都是简单的开关，你这么聪明我就不啰嗦了。好了，我得赶回去练舞了，这是公寓的钥匙，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还给我。当然了，你若想一直留着，也成。”
接过程日朗的钥匙，戚舞舞下意识应了句好，才反应过来程日朗后半句话里的突兀和作弄，奈何程日朗这人狡猾得很，说完就开溜，一眨眼就跑下楼梯了，戚舞舞只来得及追到二楼的平台看着他拉开大门离开的身影。
“乖，不用送了，记得锁好门再睡。”
“谁要送你……”
“晚安。”
站在门前的大男生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便带上门直接走了出去，戚舞舞一时无语。洗过了澡，穿上了程日朗的大T恤，戚舞舞便打着呵欠上了床。
被子很是柔软，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气和阳光的味道，戚舞舞恍惚想起这味道是在哪里闻过，正想给赵慕琳发一条信息报平安，不料却看到了程日朗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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