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秦平泡了一壶茶慢慢地等。
反复考虑后，他想清楚了，还是要想办法去找赵雅要货款，这事情早晚都得处理。
当然了，最好就是出门前和妻子林慧敏说一下，免得又发生什么误会。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晚上九点多，仍然不见林慧敏的身影，估计又在加班了。
秦平皱起眉头，不时看看时间，距离和赵雅约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秦平，你在等小敏？”
丈母娘邹海燕穿着睡衣在看电视，漫不经心地换台。
要不到货款，她对秦平的态度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又恢复了爱理不理的老样子。
“嗯。”
“妈，要不要来杯茶？”
秦平加了半壶开水。
“哼，喝喝喝，一天到晚就知道喝茶。”
“不是我说，秦平你什么时候能跟你姐夫学学，多出去走走找点门路。天天在家宅着，哪来的订单？”
邹海燕哼了哼，心里有气看什么都不顺眼。
赵贵富和林慧群两口子挤眉弄眼，在一边看笑话。
前几天，见丈母娘对秦平那么热情，两人妒忌得吃不下饭，现在终于出了一口气。
“是是是，妈你说的是。”
“从明天开始，我就去搬砖。”
秦平笑笑，知道赵贵富等人喜欢听什么。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赵贵富两口子笑得更加欢乐了。
“超级大单是好，可惜，基本是一锤子的买卖。”
“做人呐，还是要踏踏实实的细水长流，指望靠几个大单就改变人生是不现实的，年轻人还是要踏实点，不能老想着一夜暴富。”
赵贵富嘚瑟起来了，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就是，偶尔拉到一个大单算什么，能持续不断地赚钱才是真男人。”林慧群附和，一起踩秦平几脚。
“是是是，姐夫，姐，你们说得对。”
“偶尔赚他几个亿算啥，每天搬砖赚他十块八块的，这样细水长流才是真本事，真男人！”
秦平点头，同意赵贵富和林慧群两口子的话。
“秦平，你……”
林慧群语塞，两口子都脸红了。
秦平看上去是无所事事，整天呆在家里，但人家一个单子就几个亿，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行了，都少说两句。”
“秦平，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总不能靠一个单子过一辈子吧？”
“再说了，货款到现在都还没着落，别到最后不仅赚不到钱，反倒把本钱都赔进去！”
邹海燕不耐烦了，想起这笔货款就闹心。
林慧敏拿房子去抵押贷款的时候，她就不怎么同意，担心生意做不好，连房子都没了；
现在，迟迟拿不到货款，心里更慌了。
“妈，正准备和你说说这件事情。”
“本来呢，是准备等小敏下班后一起商量的，但看样子或许来不及了。”
“今晚呢，我约了那个大客户十点钟吃饭，看有没有办法先支付部分货款。”
秦平顿了顿，喝口茶润润嗓子。
邹海燕一下子就来劲了，“秦平，你说的是真的？”
赵贵富和林慧群哼了哼，完全不信，以为秦平是在吹牛。
几个亿的货款啊，又不是十万八万的，哪有那么容易要？
尤其是赵贵富，一万个不相信。
对要钱这件事，他是深有感触，工程行业是欠债的重灾区；
每年要钱的时候，哪个不是哭爹喊娘的？能要回来一半钱就不错了。
“当然是真的，妈，我从来不撒谎。”
“当然了，一下子全部要回来也不太现实，看能不能想办法先要一两个亿吧。”
秦平很淡定。
才几个亿而已，对组织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只不过，能通过正常渠道要到钱就没必要让九公来处理，听赵雅的口气，要一半左右货款还是有希望的。
一两个亿？
赵贵富和林慧群对看一眼，两口子都不吭声了。
还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就吃三年啊，自己在工地上一年下来累成狗也赚不到十分之一。
“秦平，你没骗妈吧？”
“你也知道，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外面看着咱林家生意这么大，但压力多大又有谁知道呢？”
“死老头子一天到晚不管事，所有压力都是小敏一个人在扛着……”
邹海燕眼睛都红了。
虽然脾气不好，但早就为这个家操碎了心，林慧敏的辛苦全都看在眼里。
“妈，我怎么会骗你呢，今晚确实是约了那个大客户，只不过……”秦平有些迟疑。
“只不过什么……”
“秦平，那个大客户提了什么条件？”
邹海燕有点慌，担心客户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有些人啊，越有钱就越坏；
平时和那些贵太太一起打麻将，各种离谱恶心的事情她早就听多了。
“那个大客户是我朋友，太离谱的条件倒不会有，妈，你就放心吧。”
秦平知道丈母娘担心什么，“只不过，那朋友是个女的，大晚上的一起吃饭，就怕小敏会误会。这不，我一直等她回来，准备和她一起去赴约，结果等到了现在都还没下班。”
货款是必须要回来的，不得不去见赵雅；
但秦平不想让妻子误会，更不想和赵雅发生进一步的关系，所以想等妻子下班一起去。
“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
“小事，秦平你尽管去，快去，货款要紧。小敏要是有什么意见，我来处理。”
“又或者，实在担心的话，妈和你一起去，怎么样？”
邹海燕自告奋勇，她现在只要钱，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妈，不用了，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秦平汗颜，赶紧起身走了。
开玩笑，带着丈母娘去酒吧见朋友，保证第二天就成为东海的头条！
赵贵富和林慧群也偷笑，本来还有点不爽的，被母亲逗乐了。
“妈，瞧你把人家秦平吓的！”
“人家年轻人大晚上的聚会，肯定是出来开心开心，你一个老太婆去干吗？”
林慧群实在忍不住了，说母亲几句。
“我这不是想快点拿到钱么？”
“唉，菩萨保佑，让秦平早去早回。”
邹海燕忧心忡忡，到一边烧香拜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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