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弦乐之声忽而轻缓柔和,三位姑娘手持繁叶团扇遮脸而出,众人惊呼喝彩不禁连连称赞。环顾身旁皆乃庸脂俗粉的五彩襦裙齐身,酥胸毕露。她门伫立于众人之间,却并不言语,身姿绰约,反倒包得严严实实,自有一番英姿飒爽。如此一来倒是更让人心痒难当,想揭下她们的团扇一睹芳颜。
叶悉一下子看出了端倪:“这三位姑娘身着胡服男装,正是特立独行!”
一旁侍女清清嗓子宣布道:“陵雪姑娘就在其中,不知道哪位公子可以猜得出陵雪姑娘真身,那么陵雪姑娘今晚单独接见他,今夜的谜面是石叶!”
三位姑娘身形服饰皆一模一样,仅仅只是远观难以辨别。诸位公子皆起身左顾右盼,百思不得其解。
“石叶是何物?是中原的花木吗?”叶悉瞧着眼前这群博学多才的学子毫无头绪的模样,心知这边是个刁钻谜语。
李晟忽然瞪了一眼崔丽质,崔丽质立即领会这位阎王爷的意思,自己必须答出谜语,借此接近陵雪姑娘。只是自己头昏脑涨,此处温柔乡香气撩人,不禁让人心神不宁。
如此温柔醉人之景,越苏却在不停打喷嚏,真是大煞风景,他一面掩鼻断断续续道:“这里……这里有一股……奇……奇怪的味道!”他指着自己鼻子:“我……我鼻子很敏感!”
“香气?红妆坊熏得是百花香!还是从我这里买的呢!”越苏是在质疑自己的货物,崔丽质慌忙打断他的话语,等等,香气?她寻香而去:“难不成是陵雪那三位姑娘身上的香气?这香气到底有何奇怪之处?”
“似乎不是花香,是一种树木枝干香气!”越苏大喘气吸了一鼻子,似乎眼前伫立并非天上人间绝无仅有尤物,只是一块香料。
“石叶香!”李晟与崔丽质二人脱口而出,二人却又惊愕对视对方,李晟凝重的目光变得阴冷:“看来我们来对了!”
围观的人群被这一句话吸引,纷纷投来目光,李晟乘势推了一把崔丽质上前:“他已经知晓答案!”
崔丽质瘦弱的身躯一下子跌入了如狼似虎的人潮中,这群人恶狠狠地瞪着她,她浑身直哆嗦,妈呀!李晟是推她去死呀!这群斯文败落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侍女莞尔一笑上前作揖:“请公子作答!”
崔丽质整理衣袖深吸了一口气:“身上带有石叶香气的姑娘就是陵雪姑娘!石叶乃是产自突厥塞外冰雪高山上,暗香浮动撩人心醉,此叶恰好与陵雪姑娘名讳不谋而合。”
伫立中间一位姑娘放下团扇,眉宇之间尽显风流,白皙脸庞下满是柔情似水。
崔丽质深吸一口气,她私下会贩卖香料,自然是知晓一二的。只是最让她胆战心惊的是石叶香料乃是极为珍贵的贡品,突厥国虽然与大唐战事不断,却有一些货物往来,每年朝廷会定期交换珍品,而这种贡品有一些流失在西市之中。李晟长于大唐皇室,自然熟知贵妃夫人们常用的香料。只是突厥之物源源不断进入大唐西市,可见外敌进入长安仿若无人之境。
侍女再次作揖笑道:“这位公子答对了,姑娘请你们二楼内室相见!”
陵雪的内室位于红妆坊的二楼,崔丽质四人跟着侍女穿过殷红彩带长廊,这俗气透顶的彩带挂得不伦不类,长廊花窗可以窥探廊檐下的街道,已经入夜的街道人烟稀少。
推开内室房门,陵雪坐于当中,案几旁早已备好暖炉,炉香袅袅,一只雪白花瓶放于案几之上,几枝早已枯败的梅花插在花瓶之中。陵雪换上了乳白色长裙,淡淡看着众人:“崔姑娘,你今日怎么来了?你身后这几位客人极为面生,却看得出气质高雅,绝非平头百姓,难不成是长安贵人?”
李晟扫了一眼屋内,屋内陈设极为素雅,床头帷幔摆放极为规整,帷幔下挂着一只铜制香囊,香囊里正散发着迷人的石叶香。红妆坊里各位姑娘等级不一样,香料自然也就不一样,各有各的喜好,似乎陵雪特别钟爱石叶香。
“陵雪姑娘,我们是来寻觅前些日子住在红妆坊几位西域商贾行踪,你可知晓?”崔丽质单刀直入,她知道李晟快要按不住性子了。
陵雪眨眨眼睛轻描淡写道:“他们住了好一段时日,就离开了这里,客人来这里就是缘分,我们也不会过问他们的过往。客人要离开就是缘散,我们也不会强留!”
李晟心知这个歌女根本没道出实情,轻描淡写两句话推得干干净净。
“请问姑娘,石叶香料从何而来?”李晟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冰冷的话语仿佛是利刃一刀刀插入柔弱的陵雪心房。
“是那几位客人送给小女的,作为答谢小女这段日子的照顾。”
崔丽质众人明白再这么纠缠下去,只怕问不出什么内容。她抬了一眼瞧见花瓶里枯萎的梅花:“陵雪,这瓶子里的梅花都败了,你怎么不收起来呢?”
陵雪出神地望了一眼已经暗黄略带墨黑的淡梅,眼底里是一丝慌乱:“近来长安城梅妖之说盛行,大家都说若是有人折了梅花放在屋内,梅妖必然会要了他的命,所以才作罢!”
李晟立刻追问道:“梅妖之说于此处盛行之时,那几位商贾可有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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