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悉与越苏驱散众人,将尹掌柜带回内室盘问。
李晟气定神闲坐在上座,崔丽质答话道:“刚才尹掌柜比划了半天,我想着应该就是老鹰,突厥人的标记不就是飞鹰图嘛!”
飞鹰图正是突厥国的标记,郑王屋子里也留下了飞鹰图,突厥人在尹家客舍留下了标记。
尹掌柜吓得跪在地上连忙磕头一一道来:“这几夜不知为何墙壁上总是莫名其妙地留下那种鸟的印记,大家说难不成被盯上了!”
“学子居住的客舍中竟然会出现突厥人的身影?”叶悉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打算对学子们下手吗?”
崔丽质摇摇头道:“倘若真的要下手为何要故意暴露身份,来这么一套故弄玄虚?只怕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引导我们前往客舍调查。”
“既然人家煞费苦心设下圈套,我们自然要正中人家下怀!”李晟抚摸展开的飞鹰图画布。
越苏联想梅妖事件,不禁追问道:“大唐皇子,歌舞坊无名男尸,应考学子这三者有何联系?突厥人为何选择这三种人,也为何假冒梅妖之名作恶,最后却又留下飞鹰图的破绽,根本都是自相矛盾。”
“那具无名尸体的身份也是就是突破口呢?可有进展?”崔丽质一边参与讨论,一边颠了颠怀里的钱袋子,今天收获可真不小,心里顿时喜滋滋的。
叶悉先前已经盘问过红姨:“红妆坊内三教九流,他已经毁容了,教坊内无人识得他的真面目!若只是长安城内一个平头百姓,那就更是大海捞针了!”他打开随身包袱放在众人面前:“这些皆乃无名男尸随身之物,我并没有让人触碰,直接带来让你们参详”
崔丽质与越苏凑上前仔细检查,皆乃尸体的衣物钱财饰品,并无特别。
崔丽质目光游走期间,仿若寻觅食物的老鹰,死死盯住每一寸衣裳。猛然间目光戛然而止,她顺手抽出李晟腰间的短剑,径直划开衣裳夹层,竟然跌落碎纸。应该是被凶徒划伤胸口,胸口夹层的纸条也变成了碎片,加上泡在沟渠之中,已经变得模糊不堪,字迹难以辨认。
崔丽质猛然间将纸条交给越苏:“越大人,虽然字迹已经模糊,但是这个印章,你应该有印象吧!”
越苏拿住纸条端详纸尾处,一个暗红印章赫然映入眼帘:“这是从城南安化门进入长安城所盖的印章!和我当时所盖印章一模一样。”
“而且就在这一个月中,长安城门更换印章,加上新的标记,我们西市的工坊参与打造!”崔丽质信心满满答道:“此人就是一个月内从安化门进入长安城,所有出入百姓,城门守卫都会有详细的记录,也许这就是目前一丝线索。”
李晟瞧了一眼胸有成竹的崔丽质:“叶悉,麻烦你去大理寺走一趟了,让大理寺卿出面调查此事。崔丽质今日在西市署贩卖法器,做出这样荒诞之事,正如神婆在世,既然如此,神婆就去帮学子们驱邪避妖吧!”
尹家客舍位于西市红妆坊旁,应考的学子皆喜欢居住于此,只是因为这里曾经出过一位状元,从此被吹嘘成了具有蟾宫折桂与金榜题名之气,所以就算是房价昂贵,仍然受到学子们的追捧。
崔丽质,李晟,越苏与叶悉驻足于尹家客舍楼内,其他客舍皆喝茶谈笑,这里却是高谈阔论孔孟之道,诗书经文。卢清,韦怡乐 韦有言,林宣混迹于人群中,他们不再是醉醺醺沉迷于纸醉金迷歌舞伎,而是正义凌然满腹韬略的经国治世之才。
叶悉莞尔一笑不住地叹息:“这些人当中又有多少可以伫立于大唐金碧辉煌宫殿中,大唐盛名君主前呢?”
越苏是与他们一样,经历了万千磨难成为最后的优胜者,自然可以体会他们的心情:“最后只有一小部分的人可以爬上去,所以明争暗斗只怕在所难免,历史也只会记住最后的优胜者!”
学子们谈笑风生,话到兴奋之处,忽闻学子高声叫唤:“再有三日就是科举之时,依在下拙见,韦有言兄与林宣兄必定金榜题名,高中三甲!”
韦有言,卢清与韦怡乐端坐角落,韦有言连忙起身鞠躬行礼:“各位兄台缪赞了!有言愧不敢当!”他入长安之前本就是病弱不堪,养了一阵子身子才进入长安城,来到这里水土不服,故而面色沉暗,精神不振。
端坐上席的林宣早已看韦有言不顺眼,在庐陵家乡他早与三人不和,如今到了长安,心中倾慕的陵雪却对林有言情有独钟,科举在即,却有可能又被他压着。林宣自负出生名门,一向蔑视出生寒微的三人。
他愤然地将茶碗摔在桌角边:“韦有言,你一个出生寒微的病秧子,草芥之命,妄图与我们同承皇上恩泽,小心科考当日早登西天!”
卢清听闻此言,立即起身斥责道:“林宣,我们好歹是同乡,同读孔孟之道圣人之言,你不要口出狂言作践他人。”
林宣瞪了一眼卢清,卢清家世比韦家稍好一些,父亲毕竟是有功名在身。韦家虽然乃是庐陵大族,却是家大业大难以顾全兄弟子侄,韦家两兄弟家境艰难。
“卢清,你以为你爹是县丞,你就是什么好货色!庐陵人都道你是你那离家的娘是背着你爹和别的男子苟合才生了你,你和你爹长得一点都不像!”林宣将卢清的伤疤昭告天下,趾高气昂地将卢清看作蝼蚁,读书人最在乎名节,卢清有这样的污点,只怕会影响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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