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崔丽质而言,近来生意少了一大半,长安城百姓出于生命安全考虑,足不出户不肯来光顾她的生意。梅妖案件毫无进展,好不容易抓住装神弄鬼的林宣,却被人先下手灭了口,突厥人的影子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无聊趴在榻上,瓶子里插着一枝半折的梅花,联想近来的烦忧,不禁忧从中来,把玩着手中的梅花:“你到底是梅仙还是梅妖呢?要不我烧点金元宝,金首饰给你,你托梦告诉我吧!”
窦扶风仍然在一旁算计账目,瞧着崔丽质没精打采:“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贪财。如今线索全部断绝,学子们已经去参加科举考试,暂时风平浪静。而梅花就是我们手中或明或暗最后线索,为何凶手屡次借用它的名号呢?也许这是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弄清楚的!”
“阿爹说过西市曾经种过梅林,到底梅林所在位置在哪里呢?”
“诸位先帝曾经让人画过长安城所有地形图,并且珍藏于大明宫中,西市署中已经遗失了,或许宫中书库可以寻到一丝线索!”越苏不知何时踏入房中:“崔姑娘,有人要见你!”
大明宫的清晨雾霭重重,李晟行走于殿阁之内,忧心忡忡。他不知道究竟脚下这条通往郑王寝宫道路究竟尽头在哪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纠缠下去只会将自己沉沦其中,更不知道还有多少常人的鲜血会染尽这条道路。
郑王李邈依然身体不适,倒在床榻之上,隔着薄薄的帘子,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容颜。
召王李偲与崔贵妃正坐于床前嘘寒问暖,崔贵妃不住地抹泪,不停地抱怨皇帝近来对她的冷落。崔贵妃年少入宫伺候皇帝,以色侍君,因为家族豪门贵女。入宫之后先是欺压皇长子雍王李适的生母沈妃,沈妃于安史之乱失踪之后。大明宫中李晟的姨母独孤贵妃崛起,这位武家将门出生的女子独得皇帝的恩宠,性情豪迈张扬立刻将娇滴滴的崔贵妃压倒了。崔贵妃有气没处撒,成日里在两个儿子面前抱怨。
李晟前来请安,瞧着眼前深宫怨妇毫无仪态的崔贵妃,心里感叹刚才姨母叮嘱的话语,崔贵妃此人表面蛮横霸道,毫无心机,背地里联合家族不知道干下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她儿子遭此大劫算不算因果报应。
召王李偲无奈看着母亲絮絮叨叨:“母妃,你别再对二哥唠叨了,他身体不好,成日里听你这些废话。”
崔贵妃扶额垂泪,一个儿子病病殃殃躺在床上,一个儿子嫌弃自己唠叨,皇帝又早已厌弃她人老珠黄。
“你哥哥是个软弱之人才会遭此劫难,要不是我一向替他拿稳主意,他能够走到今日有希望成为未来储君?”崔贵妃越说越激动,为自己卓越贡献而邀功。
召王李偲赶紧打断母亲的话语:“母妃,你再这么管不住嘴巴,迟早二哥到手的鸭子要飞了!”
李晟踏入殿阁之内,瞧着这三个性情各异的母子,不禁心中暗笑。美貌出众的崔贵妃就是个十足的蠢货,郑王李邈性情沉郁阴冷,召王李偲活泼外向却又无缘储位。大唐天下若是交托到崔贵妃郑王这对母子手上还不知道变成什么光景呢!
“李晟来了?”召王李偲格外兴奋,跳起身迎接李晟。
崔贵妃一瞧是他来了,冷言冷语嘲讽道:“不知道世王调查刺客之事如何进展了?”
李晟停住脚步,他不愿意过度靠近崔贵妃,毕竟蠢货气质会传染的。他身边伫立着一个瘦弱的身躯,一位小太监带着厚重帽子,耷拉着脑袋。李晟让崔丽质假扮小太监混进皇宫,崔丽质撇撇嘴巴,她敢怒不敢言。自从跟着李晟,早晚有一天他会让自己上刀山下火海。
崔宁伫立于薄纱之后,他瞧见李晟,不知是否因为是心虚,不曾四目相对。
李晟直截了当逼问郑王李邈:“二皇兄,近来长安城梅妖而起的几桩案件中竟然出现郑王宫中之人,不知道皇兄是否方便给我一个解释!”
薄薄的纱帐隐隐约约显露着郑王毫不触动的表情,崔丽质伸长了脖子盯了半刻也看不出郑王变化,反观崔宁主动上前跪在地上,向李晟坦白自首。
“属下的确一直尾随世王身后,但是是为了保护世王众人的安危,担忧梅妖会伤害世王。”崔宁气定神闲答道,毫无畏惧。
李晟更加确定这一切就是郑王暗中安排,他不能拿崔宁怎么办,却要接受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前日尹家客舍一位学子身亡,既然你当时在现场,不知道是否看到元凶的真面目!”
“属下并不知情!”崔宁面不改色,仿佛真与他毫无瓜葛。
郑王寝宫中静悄悄的,宫婢皆退下,郑王要午觉小憩,众人不得打扰。今天郑王李邈却无心安睡,他轻轻撩起帘子,大明宫中寒风吹拂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庞。
“是属下办事不利!让世王发现了行踪!”崔宁跪在地上低头赔罪。
郑王李邈并没有动怒,反而深深叹息道:“我这个堂弟绝非等闲之辈,被他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你能做到如此,已经是莫大幸运了,事到如今我也算是尽力了,只能看天意了!”
书库
李晟坐在榻上禀退宫人,这里陈列着历代皇帝留下的书册。崔丽质看着浩如烟海的书册:“都说皇宫大内地上都是金子铺的,如今我也算是进来开了眼,说到底也没多了不起!不过就是人多点,书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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