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院落里说来也奇怪,只有梅花可以存活,其他的花木过早得枯萎。”
崔丽质联想当晚郑王遇刺之时,身上的梅花花瓣:“郑王遇刺当晚身上梅花花瓣是这种吗?”
一株株娇嫩雪白晶莹梅花舒展花瓣,露珠化作花蕊镶嵌在花苞中心,或有跌落河水之中,却是如此清丽脱俗。
“这里是一季白梅,郑王身上的花瓣乃是鲜红色,宛如鲜红血色,所以无知百姓才会流言蜚语,梅妖血色染尽郑王身躯。”崔宁厌恶这些流言对郑王的加害,却无能为力阻止百姓恐惧继而寄托于鬼神之说。
李晟推开屋子,点了一晚的蜡烛仍在床头:“案发之后,这里没有动过任何东西吗?”
“崔家不敢擅动!”
屋内书册玩件摔得东倒西歪,砚台琉璃摔得粉碎,地面帷幔仍然残留墨汁痕迹,崔丽质转了一圈思忖问道:“崔大人,崔家守卫如此森严,那一夜刺客究竟如何得手?”
“王爷身体孱弱,不擅骑射,所以那一夜才会被刺客得手。”
“可是如此防守,刺客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不得老百姓会有此怪力乱神的传说!”崔丽质追问道,这其中隐情太过诡异了。
“崔宁,郑王身旁的亲信侍卫,崔家的家丁全部都是受到你的派遣,其中会不会混杂细作!”
“绝对不会!”崔宁虽然不敢放肆,一股杀气却迸裂而出。
崔丽质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心里嘀咕着崔宁一直盯着我们原来就是掩饰崔家守卫郑王的疏忽,郑王不肯谈及那一夜的遭遇也许也是为了保护舅舅家。看来再这么发展下去,李晟非要宰了崔宁不可,只是别伤及我这样的无辜呀!
李晟忽然转过身,直挺挺盯着崔宁半晌不说话,死一般的寂静。崔宁是外戚崔家最得意的孩子,俊秀的脸庞,却是沉稳的性子,行走于内宫之中。这样好孩子真是可惜了,若是全心全意为大唐效忠,一定会一位英才。
李晟难免惜才之意,崔宁跟随郑王于大明宫中长大,李晟与他也算一同长大的情义。可惜崔宁已经卷入了这场莫测的旋涡之中,已然无法抽身而出了,注定崔宁是崔家子孙,也许只能分道扬镳。
“为何郑王遇刺当晚,你会出现在西市,为何又会一一出现于命案现场,究竟突厥人与你有何关系?无论崔家还是郑王,只要牵扯突厥与大唐的关系,动摇大唐国本,我绝不会姑息!””
崔丽质听到李晟的咄咄逼人,心中已经了然,李晟心中按耐已久的想法正是崔家,郑王与突厥细作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大唐未来皇储竟然与敌国有联系,这是李晟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实。
崔宁却毫不动摇,只是跪在地上磕头:“世王,郑王崔家都是无辜的,请您明鉴,我并没有去过任何地方,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夜幕垂落,崔家的屋顶却并不平静。沉醉撩人的月色轻轻洒在屋顶,李晟拽着崔丽质趴在屋顶,叶悉拉着胆小怯懦的越苏蹲屋檐上。崔丽质与越苏不会武功,二人早已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王爷,咱们就不能打个商量,我一个弱质女流这么冷的冬夜待在屋顶上,我这辈子没想过当女侠行侠仗义冷死在人家屋顶上,就想着躲在温暖火炉旁数铜板!”
“今早崔宁根本问不出话来,我们只能夜晚潜入他的屋子里查探线索,我们不能再颗粒无收了!”
“崔宁会不会已经把那本记录册子毁掉了?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是徒劳无功?”崔丽质恨不得立刻跳回自己的被窝里,她感觉冷风已经钻入骨头里了,自己三两肉已经被李晟折腾得快散架了。
“不去崔宁房中看看怎么能妄自下判断呢?”
叶悉早已调查今晚郑王寝宫乃是崔宁当值,他定然不会在府中。明日即将放榜,崔大人定然在吏部留宿操劳。崔家主人不在府中,家丁必然懒散懈怠。
虽然夜火暗淡,竹影摇曳,常人根本无法查探路线,越苏却凭借着高超记忆力,带着众人抹黑钻入崔宁的屋子。
叶悉打起火折子,虽然行走于深宫,却颇懂得江湖规矩。腾地一声,屋子里通亮,火光照亮整间屋子。崔丽质仔细寻摸,屋子里的内部构造与郑王所住一模一样。
李晟,叶悉与越苏七手八脚翻了一遍并无收获,崔丽质却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瞧着眼前三个男人慌乱。
瞧准了时机她掏出一枚珠子对着众人招招手:“你们这些大爷不懂江湖行走诀窍,王爷,我手上这个好东西可是西市杂耍跑江湖的艺人送我的!”
李晟睁大眼睛瞧着这个平凡无奇的珠子:“什么玩意?”
崔丽质却张开左手手掌:“谢谢惠顾,一百钱!”
李晟一把拽住崔丽质的手掌骂道:“到这个时候你还要赚我的钱?你和你爹可以私下经商有罪在身的!”
“那我死前更要赚上一笔了,到了阴曹地府也好买通鬼差,保佑我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崔丽质理直气壮瞧着李晟。
李晟气恼地解下腰间玉佩放在崔丽质手掌心:“这个绰绰有余,把以后账目一并记上,这样可以开始了吧!”
崔丽质嘚瑟收好玉佩:“随时为您效劳!”她将珠子高高抛起,珠子咣当落下,迅速弹起到相反方向,如此反复几回,珠子迅速在屋子里折返了十几次,珠子碰撞墙壁地面声音清脆悦耳,最后一次落入李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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