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崔贵妃寝宫
林梳居于崔贵妃的寝宫之中,自从出事之后,崔贵妃也懒得来见林梳,林梳又深入简出,崔贵妃几乎忘却了自己宫中还有她的存在。
林梳恍惚见听到崔贵妃寝宫中传来大声呵斥争吵之声,她吓得从屋子里走出来:“宝簪,是何人在大喊大叫,贵妃宫中,谁人胆敢造次!”
宝簪无奈摇摇头:“听说是郑王与郑王妃来向崔贵妃请安,不知为何他们在崔贵妃面前吵起来了!”
“还有这样不成体统之事?只怕与回鹘首饰失窃之事脱不了干系,咱们也去瞧瞧!”
崔贵妃近来本就因为召王李偲禁足伤神,诸事烦身全然不顾林梳身处自己宫中,而是泼妇骂街一样,在深宫中破口大骂。
“我们家门是造了什么孽!你们家门还好意思自称大唐开国元勋之后,如今李晟已经召唤你弟弟回长安,若他回来查实,真的就是窝藏回鹘珠宝,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皇上更会疑心邈儿,你真正是扫把星,连累你的夫君!”崔贵妃恨不得掐死这个不争气扯后腿的儿媳妇。
郑王妃却颐指气使道:“我家弟弟是清白的,他人一直在外乡,怎么可能参与盗窃回鹘珠宝呢?我看就是母妃给郑王找得乳母才是罪魁祸首,她才是有意匿藏珍宝,却不及时交给王爷,让他在皇上面前立功,到头来竟然被李晟捷足先登!”
郑王愤恨道:“你闭嘴,不许这么与母妃说话!目无尊长!”
“我目无尊长,你才是不给我留面子,梅妖案件之后,天下人皆知,风流倜傥的郑王竟然与逆臣的女儿有染,我这个郑王妃倒是死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成了大明宫内外这些命妇们的大笑话!你让我又有何立足之地!”郑王妃怒吼道,她已经旁若无人,顾不得颜面了,她斜眼瞪着自己的婆婆:“再说了,大明宫出了失窃大案,保不齐就是您的宝贝三皇子李偲与人里应外合做下,如今恐怕东窗事发,就栽赃陷害到我们头上!”
郑王怒气一巴掌打上郑王妃的脸庞:“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在说我二弟监守自盗?若他出了事,崔家也逃不掉关系!”
郑王妃被郑王这么一激,气得更是火冒三丈:“现在你假惺惺来一套兄弟情义,你不是恨他入骨吗?他冬天那么算计你,你装什么大度!前些日子我就见你偷偷见你乳母,若不是你弟弟监守自盗,就是你贼喊抓贼,依我看就是你杀了你乳母灭口!”
林梳伫立一旁听着这三人在你一言我一语斥责对方,完全顾不得皇家颜面,句句戳中郑王的心脏,郑王与崔贵妃恨不得手撕了这个口无遮拦妄自揣测的泼妇。
崔宁忽然大踏步进来禀告,他高声一句话立即停息了这场怒火:“任子世大人已经进入长安西市平准署了,据闻京兆府召见他!”
“这可不行,我要先见我弟弟!”郑王妃生怕这个弟弟说错话:“你快去平准署拦截他,把他带进宫,我要见他!”
西市大街
崔丽质坐在李晟马背上,他已经听闻任子世回府的消息,他担心郑王妃会捷足先登,故而亲自带着崔丽质前往平准署召见任子世。
滴滴答答的马蹄声搅乱了李晟的心神,他总觉得这件案子匪夷所思:“回鹘首饰先前消失不见,如今竟然重现人间,这不是匪夷所思吗?似乎有人故意让我们看到这些首饰!”
崔丽质一眼望到平准署门口人头攒动:“难道出事了?”
任子世返回平准署不过两个时辰,竟然在自己的屋子里吐血而亡。他的尸体歪歪斜斜倒在地上,嘴角喷涌而出的鲜血已经淋湿了衣裳,屋内毫无打斗的痕迹。
李晟与崔宁两帮人马终究是来晚了一步,两帮人马在一旁唉声叹气,孟云仍旧指挥着大理寺收拾尸体。
崔丽质瞧着孟云认真仔细工作的模样:“正是哪里有死人,哪里就有孟大人忙碌的身影!”
孟云回头白了崔丽质一眼:“准确来说是哪里有你崔丽质,哪里就有命案!”
仵作蹲下折腾了半天,表情凝重地叹息道:“似乎是中毒,奇怪得是这毒素并不是从嘴巴进去的,还是要带回去详细看看再作打算!”
平准令哆哆嗦嗦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死者可是郑王妃的弟弟,说到底是他保护不力,这下子他可是在劫难逃了。
“究竟怎么回事?”李晟皱起眉头追问道。
“今日清晨子世就已经回到平准署了,只是那时候天尚未亮,他返程之后是直接来到府衙,我们都还没来这里,所以并不知道他就在屋子里。听下人禀告,他径直进了屋子,在也没出来,后来听到他的一声惨叫,就见得如此场景,并没有任何人进去过!”
又是一桩密室杀人案件!崔丽质心里暗自忖度道:前一桩容奶奶之死已经是密室火灾,这次又是何缘故呢?
“任子世回来的路上可有何异常?”李晟追问道。
跟随任子世的亲随战战兢兢道:“我们大人收到郑王妃的家书以及平准令大人的信函,日夜兼程赶回来的。故而清晨天刚刚亮,城门一开就立即进城返回署衙。”
“你们此次外出办差可与玉簪有关?亦或者是你们大人曾经贩卖过玉簪给潘符?你们这次回城可有所异常?”崔丽质机警追问道。
“大人的确有一只玉簪贩卖过潘符!”亲随答道:“大人这次回城之时,就在大人推开房门之时,屋子里放着一封信和一个盒子,大人打发我们先行回自己的屋,他拿着信笺与盒子进了自己的屋子便不在出来了!”
“盒子在哪里?”崔丽质与李晟脱口而出,他们的直觉告诉自己,那盒子里搞不好就是……
大理寺的人马将任子世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任子世的衣裳中翻到了那只小盒子。
崔丽质走上前颤颤巍巍地打开盒子,里头果不其然是红水晶项链。
满屋子的人吓得大喊一句:“见鬼啦!是回鹘女鬼送来了珠宝!女鬼索命啦!”
崔丽质的脸色变得铁青,这几宗命案变得越发离奇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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