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瓷缸底部埋着一张图纸,众人展开竟然就是美人祭瓷瓶的图纸。图纸旁刻着几行字迹,讲述着美人祭的故事。
“大家都说美人祭乃是美人牺牲自己成就的传世瓷器,难不成是美人复活了,出来害人了!”伙计们咋咋呼呼大喊大叫道。
这群无知百姓只会将一切命案推脱给鬼神,崔丽质拿起美人祭图纸,只是安清风到底与美人祭有什么联系呢?美人祭就藏在盈库之中,却牵动着这么多条性命,也叶清臣可以解释其中的原委吧!
“你们安掌柜喜欢收集瓷器吗?”崔丽质追问道。
“这个我们不知道,只是掌柜对瓷器颇为了解,食肆中有客人来了,手里若是有值钱的瓷器,掌柜是喜欢上前搭讪的!连客人都说我们掌柜乃是个中高手呢!”
“如此说来也许就有可能呢!我们安掌柜是带了不干净的玩意来了!”一位小伙计弱弱答道。
“怎么,你似乎知道内情?”崔丽质追问道,看着这位小伙计一直默默不语。
“我从前听闻玉娘似乎怂恿我们掌柜去尹将军祖坟那里,也许就是因为去了那里,带了不干净的玩意回来也未可知呢!”
“什么?他去过尹家祖坟?那里不是正在整修吗?”崔丽质觉得似乎一切皆由尹家祖坟而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越大人,越大人,大理寺出事啦!”一声呼喊从上头传来。
大理寺走水了!这可是够呛的,火焰虽然不怎么大,却也烧坏了好些地方,瞧着东南角乌黑的烟气升腾而起,崔丽质心里却是惶惶不安。
但是直到见到孟云的模样,崔丽质差点笑出声来,一向重视自己形象的孟云,如今耷拉着脑袋出现在西市署衙,手里提着包袱,也顾不得整理衣裳。有气无力沮丧地坐在榻上,李晟坐于西市署衙堂前,越苏伫立堂下,崔丽质瞧着孟云这幅模样,简直哭笑不得。一向趾高气昂,自负天纵英才的孟云,此时此刻眉头紧蹙,眼神空洞,气息渐弱,有气无力道不出一句话来。此时此刻千斤重锤压在他心头上,这下子倒成了大家的笑柄了。
这场小火倒没怎么毁了大理寺,只是毁了大理寺的后院,那些尸体被转移去了义庄,毕竟尸体这种玩意,哪里都不肯轻易接收。最糟糕的便是大理寺官员的屋子被不同程度的焚毁,而孟云的屋子最为严重,几乎是不能住人了。其他人倒好,回自己家去住了。而一向偏疼孟云的大理寺卿蒋温偏巧去了外地工干。孟云家世本就偏弱,哪里有闲钱在长安城置办一间宅子呢?这下子算是无家可归了,他一位堂堂朝廷官吏,怎么好在这个时候住客栈,这不是摆明告诉众人,他实在是没多少财产嘛!若是想去哪位同僚官吏那里借宿,与众人本就泛泛之交,本无深交。众人又见不得他以色侍君,所以不愿意与他往来。他只好去求助京兆尹李晟,李晟也是无奈,他不好直接让孟云住在王府或是京兆尹府。若是如此又会给御史大夫机会上奏李晟勾结大理寺官员,李晟思来想去,还是让孟云暂时居住在西市署衙,毕竟越苏乃是管着这些商贾,实在是无足轻重之人。
越苏倒是无所谓,西市署衙里本就空荡,多一个人居住也没关系。崔丽质倒好,她眼咕噜一转,直接给孟云一个好去处:“京兆尹大人容禀!”
李晟看着崔丽质这幅模样,自然知道她又在打鬼主意:“丽质,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们西市署衙虽然是无足轻重之地,可是越大人也算是朝中官吏,食朝廷俸禄之人。若是因为收留孟大人,被人扣上一个勾结大理寺的帽子怎么办?”
听到这话,孟云便知道崔丽质是在报复自己,查办大唐重要案件的大理寺竟然勾结安置商贾之所的官吏,这不是天方夜谭吗?两个部门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依我看孟大人是不便住客栈的,不如找一个处清净之所,暂且先安置,我倒是有个好地方,孟大人,你是知道的,我家有些产业,置办了几间屋子正好可以给孟大人居住,屋子就在西市后巷,素日里并没有打扰。孟大人居住极好的!”
“那就劳烦你了!”孟云总觉得崔丽质不会这么好心。事实说明孟云的直觉是非常准的。
崔丽质哄着孟云住在西市署衙的后巷里,只是租金高的令孟云瞠目结舌,辗转反侧,竟然要了他足足一个月的俸禄。崔丽质可真是宰人不眨眼睛,可是他都已经搬进来了,总不能说太贵了,舍不得退房吧!这才是世上最丢脸的事情,而且真把崔丽质逼急了,保不齐崔丽质会将这件事到处传播,那么大理寺少卿孟大人可就真的别混了。
李晟与崔丽质骑马前往尹家祖坟,李晟轻轻拉住绳索:“你何必为难孟云呢!听说你狠狠敲了一笔他的竹杠!”
“这还不是你默许的!”崔丽质早就猜出了李晟的心思,李晟早就知道孟云是自己的未婚夫,却又打算退婚的事实。虽然孟云退婚是成全了李晟与崔丽质,但是这不就是瞧不上崔丽质嘛!李晟心里明白崔丽质虽然不怎么喜欢孟云,却觉得极没面子,想要好好修理他一顿。既然美人有这个意思,他当然要成全崔丽质了。
“只是玩得别过火了!孟云终究是个人才,此次之后你们算是两清了,别再为难他了!”李晟本就不是个善类,在战场上就喜欢捉弄敌人,如今自然是跟着崔丽质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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