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看透生死,自杀了吧!”大理寺卿蒋温缓缓步入牢房中:“皇上已经迁怒于孙家,要大力整治太医署。这个时候毫无证据贸然禀告,只怕是火上浇油。”
“蒋大人,我们孙家只是不服这口气!”
“孙大人是不服儿子死了,还是不服名气受损呢?我们都是到了为人父母的年纪。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丝毫没有看到你对失去儿子的伤感。其实稚子无辜,孙济本是个大有前途的孩子,之所以走到如今不正是你这个阿爹没有教好吗?医得了人身,却医不得子心!孙大人,你也应该反省了!”一向狡猾的蒋温第一次怒斥孙父。
一向处事圆滑平庸的蒋温竟然感同身受,他一向是明辨是非之人,却在波云诡谲的朝廷上混迹太久了。早已收起了自己一颗赤子之心,如今竟然忍不住痛斥孙父,可见是怒其不争。
崔丽质与李晟打道回府,穿梭于人潮涌动的西市大街上,崔丽质思绪流转,久久沉默无语。
“你是不是觉得这件案子并非我们表面所见!”李晟早已看穿了崔丽质的心思。
“孙济并非自杀,他也被下了毒。看来这件事并非这么简单,我总觉得这件事似乎内有乾坤!”
二人转到西市署衙门口,窦扶风缓缓而来。他原本见到崔丽质,神情喜悦,想上前打招呼。却又看到崔丽质身后高大的李晟,伸出的手腕缩回原处,挤出一句话:“我在这里已然等候许久了!”
“怎么了?”崔丽质挑眉道。
“我们窦家寻到了到孙济同伙那位道士的踪迹!”
“在哪里?”
窦扶风欲言又止,似有为难之色:“他死了!”
“什么?”
“这位在西市署衙里做法的道士,本是外乡流浪于长安之人,居无定所,只是暂时借居于长安西市西郊一间茅草屋里。素日里在西市大街上欺男骗女,整日油嘴滑舌,卖一些自己画的道符以此谋生。自从上次遭遇黑衣人之后,便开始大鱼大肉,穿金戴银,出入歌舞坊,出手阔绰。可是西市署衙事迹败露后,他便私下有了异动。”
三人来到长安西市西郊,长安城是一个阶级划分极为森严之地。皇亲贵胄皆居于长安大明宫附近,而官吏们按照品级,府邸分散于长安朱雀大街附近。而长安当地的百姓住于东西二市,至于外地流民则蜷缩于东西二市的郊外。这里便成为了鱼龙混杂之地,居住此地皆乃各地的难民,亦或者是生意败落的外地商贾,甚至有官府通缉的犯人。皆乃来了又去,都是挣扎在生死线的难民,哪里顾得及旁人的处境。故而这位道士已经死在自己屋子里三天了,竟然无人问津。
报案的是住在附近的一位住户,只是因为她家孩子的空竹掉进了道士家的窗口,小男孩蹑手蹑脚爬进去,竟然瞧见一具尸首倒在屋子里。如今已经是盛夏,腐烂的尸体气味弥漫着整间屋子。道士的五脏六腑也已经腐烂,被掏空。
大理寺衙役围了满满一圈,崔丽质捏着鼻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来十之八九就是食用了孙济的迷幻药。
窦扶风无奈摇摇头道:“我此番入狱,我家人翻遍了整个长安城,要把害我之人绳之以法,故而找到了这里。没想到竟然找到了一具尸首!”
崔丽质抬眼扫了一眼桌上已经搁置多日,风鸡熏肉,八仙盘摆了一桌子,皆乃西市最好食肆美味佳肴。
“这道士还真会享受呀!只是死前一定备受折磨,死因应该就是和尹约一样,五脏六腑被掏空了。可是不知道这毒下在哪里呢?”李晟道。
“是香!”崔丽质拿起床头熏香:“这气味太熟悉了,就是孙济与尹约的气味!”
“难道孙济死前给这个道士下了毒,要杀人灭口?”窦扶风追问道。
“准确来说,应该是凶手另有其人,孙济与道士只是帮凶,所以孙济伏法之时才会对我说出那些话语。这人不但要了孙济的性命,而且要他身败名裂。保不齐就是他的敌人!”崔丽质倒吸一口气,自己竟然又落入了元凶的圈套。崔丽质拿起床榻上记名符:“看来这次敌人十分狡猾,一直在与我们捉迷藏,可是他的目的到底的是什么?是长生不老的圣物吗?”
“如今锦鲤已经在大明宫里了,大明宫可不是他能随意摆弄的地方!”李晟握紧腰间的长剑:“看来这个元凶是与我们智斗到底了!”
灵媒馆
三娘伸伸懒腰,已经忙碌了一天。她眯着眼睛盘点案几上的金子,一边又吩咐丫鬟前去关了店门。
“一块,两块,三块……哈哈哈哈……今日可真是大丰收,富贵人真多,等再过半年,我就能换间大宅子了!”三娘手舞足蹈地数了一遍又数了一遍。
猛然间三娘眼前的丢下一只记名符,崔丽质与李晟凶狠恶煞地坐在她面前。三娘每次见了这两人皆要战战兢兢:“祖宗呀!你们怎么又来了?我这铺子是不是走得顺脚呀!”
小丫鬟们也认识了这两位祖宗,吓得慌忙推开一边。
“三娘,我们怀疑你杀害一位道士,而且这位道士就是关乎长安西市盛家铺子命案!”崔丽质直接扣了个大罪名。
三娘一听立即吓得慌了神,却不忘立即收起桌子上的金子:“小祖宗,你们到底想干啥,就直说吧!”
“今早我们发现在西市西郊有一具尸首,乃是一位道士。这位道士身陷当下震惊长安的锦鲤失踪案件,当元凶孙济落网之后,作为帮凶的道士竟然死在自家中。同时我在他家中发现了这个记名符,这分明就是属于灵媒馆三娘你的物件,你最爱出售这样的玩意!三娘,难道你就是杀害道士之人吗?”
三娘接过记名符,鲜红丝带绣着五行图案,脸色逐渐暗淡:“我的小祖宗呀!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呀!这个道士的确常来我这里,只是他并非找我,他经常来找杜昀大夫。以前他素来是一幅落魄不堪的模样,后来竟然是一幅趾高气昂,似乎是发了大财的样子。我就让他买个记名符,说是可以保佑他富贵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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