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人，您可听闻长安城中水鬼夺命这回事？莫不是水鬼夺取了驸马爷与归宁大人的性命！”
“神神鬼鬼人人，皆是人心作祟，人心怀怨恨死了变成厉鬼也要回来索命。他们这些人亦或是鬼皆是对人世间徒留牵挂，不肯好好转世投胎去的！至于是不是水鬼所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这么下去，皇上会找我去问话，到时候我得想好如何回复他。其实历史上皇宫与长安城有多少鬼怪之说，这些不过某些人制造出来的传闻，其实到最后皆是谎言罢了！”
“看来朝廷之中最清楚的莫过于蒋大人了！”李晟与崔丽质踏入屋子中。
蒋温立即笑脸相迎：“微臣最清楚的莫过于知道我们大理寺遇到何等难题，只要得到世王您的相助，必然可以迎刃而解！”
“蒋大人的马屁拍的很响！如此会做人做事，皇上是绝舍不得惩罚你的！老狐狸！”李晟打趣坐下。
“世王，您怎么有空来呢？”孟云瞧见崔丽质，心知只怕与裴徽的案子有关。
“我们查到这次案件似乎与十年前那一榜状元进士溺水而死有关！”崔丽质解释道：“我们想查查他们的死因！”
孟云瞪大眼睛道：“十年前的那件旧案发生之时，我尚未进大理寺办案，当时应该是蒋大人处理案件！”他转身走向书架寻觅当时卷宗。
蒋温缓缓坐得安稳道：“十年前那场事故死了四位英才，三位进士，一位是状元。这件事却在朝廷上没有激起水花。其实当时的确是朝廷的损失，只是咱们这位状元爷与三位进士乃是平民百姓。榜眼与探花郎又是名门贵族子弟，皇上自然无心关怀他们的安危，加上十年前时局动荡，皇上忙着调兵对付外敌。这件事便草草结案了。”
“具体案子过程是什么？”崔丽质追问道。
“让孟云解释给你们听吧！”蒋温立即转身离开。
崔丽质瞪大眼睛诧异道：“李晟，蒋大人怎么推卸责任给孟云？”
“这就是这只老狐狸可以在朝廷中存活数十年的原因，他是左右逢源墙头草两边倒。”李晟不以为然坐在榻上：“他能告诉我们这些已经是他给我面子了。”
大理寺的卷宗繁如浩海，孟云久浸其中，已然将所有卷宗印入脑海中，他可以迅速找到卷宗所在地。
他捧出卷宗摊开道：“蒋大人所言非虚，当年正是丽水阳春三月，刚光明媚，这群学子高中之后，按照惯例在大慈恩寺宝塔下题名，参加长安城鹿鸣宴，继而在曲水便乘游船。那时候风和日丽，谁也不曾想到潮水忽然涨高，船只猛然间倾翻。船只传来凄惨的呼喊声，两岸百姓纷纷赶去营救报案，谁知道这几位学子本就体弱，在水中倒腾几下，就受惊溺水而亡。当时百姓皆言乃是水鬼收了他们去，一时之间曲水便无人敢靠近。”
“究竟翻船的原因是什么？那艘船可否打捞上岸了？”崔丽质觉得这件案子简直疑点重重，春江风和日丽，曲水流觞一向是百姓最爱游玩之地，可是究竟为何那里会突发如此状况？
“原本曲江是风平浪静的江水，当时曲江东南方有一个石洞，当年有人取名为龙门，世人皆言学子高中之后便乘船过石洞，便是鲤鱼跃龙门，脱去蓝袍换红袍。龙门附近水流湍急，常人也不去那里的，正是有了这个说法，这群学子们便冒险前往。当时大理寺与京兆尹立即派人潜入江水中打捞，过了足足三日才有了结果，那只船已经顺着河流游荡去了渭水，学子们的尸体已经泡的腐烂。”
“他们尸首如何处理的？”李晟问道。
孟云翻阅着书册：“三位进士的家人前来认领的，而状元爷最为可怜了，一直没有家人来认领，最后大理寺便请示了皇上，将他埋在骊山下，也算是让他长眠于心向往之的长安城了。”孟云深深叹息，他也是科举入仕的学子，十分同情这位状元爷的遭遇。
“当年榜眼乃是王家高门大户子弟王珪，探花郎又是延光公主的驸马裴徽，状元爷出生微寒，无人替他说话，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孟云合上书册默然道：“这四个人在水中沉浸了整整三日，据说当时他们死状极为惨烈。身体已经残缺，应该是被鱼虾啃食，尸体漂至渭水之滨。也许是龙王见他们才华横溢，招揽他们去了龙宫吟诗作对吧！”
“眼下有传言乃是这些学子化作水鬼回来索命，他们夺取了归宁与裴徽的性命，又让越苏差点溺水而亡，他们皆乃报复同榜学子的缘故。孟大人，你如何看待此事？”崔丽质平静问道。
“这是无稽之谈，这些学子已经死了，却被人拿出来大做文章，才是对他们的亵渎！但是我那一日前去探望班肃，却听到他与家人探讨此事，他说自己午夜梦回梦见这四个学子回来害他，如此想来班肃日夜寝食难安，一定是心中有所愧疚。”
“此话何解？”崔丽质觉得孟云似乎有所指，李晟虽然位高权重却不是仕途出生，他是得天独厚的皇族出生，自然不懂得其中微妙关系。孟云与越苏却是这里头混迹多年之人，自然知道这里头一点门道。
“据说当年这榜学子，呼声最高的正是王珪，而那位状元爷却是无名之辈。也许正是王珪他们心生嫉妒也未可知，本来对于我们这些科举仕子，名列第几至关重要，若是可以高中状元，必然可以得到皇上的青睐。我估计当时大家表面上和睦相处，也许私下明争暗斗也未可知。就说你们那位纯良的越大人吧！据说他年少的时候也是一位争强好胜之徒，备考关键时刻，他不在家中安分守己，却外出到处与人斗狠。也许他们之间早已不睦了，其实能够存活下来的全是千军万马走木桥而来的。”
李晟听闻连连摇头道：“你们这些学子争斗倒是与战场相比无过之而不及！”
“其实还有一个说法！”孟云神秘兮兮，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却一直秘而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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