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你是不是没想到你终究有一天会落在这牢房里!”宋景晖身着黑衣,此时此刻他掌握着孟云的命运,他可以肆意报复,宋景晖却感受不到快感,仿佛孟云已经放弃挣扎,变成了一只蚂蚁。
他见孟云依然无动于衷,愤怒地抓住牢房杆子:“你到底说不说,你是如何害死了蒋大人与张国师的!你若是不说,你就会永远死在这里!你是知道的,我们大理寺的酷刑多得很!”
“宋景晖,你看过这牢房里的光景吗?”孟云冷不丁地道出一句话。
“没有,我也永远不需要看,而你孟云已经是万劫不复了!”
“原来身处他人境地,才能真正了解事实的真相!”孟云的话语低沉,皮肉的疼痛导致他声音微微颤抖。
宋景晖忽然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立即躲进入了暗处窥探着孟云的牢房。
崔丽质与李晟一靠近孟云的面前,崔丽质被吓坏了,一向孤傲自负而又俊秀过人的孟云,他的才貌卓越,整日里便是注重礼仪端庄,如今却如此不堪。他东倒西歪地靠在残破的石壁上,这里满是前人住过的痕迹。这里是大理寺最严酷的牢房,关押在这里牢犯大都是犯了重罪。而他们绝非贩夫走卒,而是身居高位的权贵。有的是贵重的皇亲国戚,有的是威武一时的封疆大吏,只要进到这间屋子里,任凭他曾经是何身份,皆要皮开肉绽魂不附体。石壁上满是他们煎熬的痕迹,鲜红的手掌印清晰可见,笔笔血书无声叙述着他们的悔过或是冤屈。
“孟云,我们知道不是你害死了蒋大人,你告诉我们真相,我们来帮助你!”崔丽质看着奄奄一息的孟云。
“孟云,如若再拖下去,只怕雍王也无法为你辩解了,我们所能争取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若是你告诉我们真相,如此才能挽救你的性命与荣誉!”
“世王,丽质,过去这里住着多少皇亲国戚?大唐立国以来,这里死过多少达官贵人或是皇族,他们身娇肉贵,哪里住的惯这里,想来他们的喊冤声哭喊声一定在这里回荡!如果他们的怨气难除,会不会驻足在这里!如此一来大理寺变成了怨气最重的地方!如果我住在这里,我办过的案子里的鬼魂会不会纠缠于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崔丽质简直要着急死了,事情已经紧急到了这一步,孟云竟然依然如此岿然不动。
“你们不必救我了!不是我害死了蒋大人,是张国师!”孟云忽然仰头大笑道:“全是他干的!”
“是你杀了张国师吗?”李晟直面问道。
“不是,是鬼魂所为!也许这世上真的有魂魄,只是我们不愿意接受现实!”
“可是我相信比起鬼魂,最可恶的便是人心!所谓鬼魂之说不过是世人逃避现实的一种手段,我相信孟云你绝不会落入如此俗套!我也绝不相信你是害死蒋大人的罪人!”崔丽质看着怒其不争的孟云模样,实在是心痛不已。
李晟痛骂道:“你是在懦弱至此,逃避现实吗?你这么做只会放纵元凶!”
孟云摇摇头道:“佛祖真的可以原谅世人一切罪行吗?如若真得可以,为何魂魄会为地府所不容,反倒是游荡于人世间。”
“我不知道佛祖是否会原谅世人,但是我知道孟云你自己绝不会原谅你自己,故而你绝不会杀害蒋大人与张国师!我不管你曾经受到何种刺激,如今才会苟延残喘痴痴呆呆,但是我只知道如果你这么做,蒋大人是绝不会原谅你的!无论何种原因,他被灭满门,你包容元凶,就是让他魂魄不宁,他才不会放过你!”
孟云忽然抬头凝视崔丽质:“丽质,如若你身处我的位置,你又会做出何种选择呢?我没有杀人,也不曾害人,这是我唯一能够告诉你们的!”
“孟云,如果我能够帮你洗清冤屈,你愿意放弃与我的婚约吗?”崔丽质直视孟云的眼神。
孟云点点头道:“丽质,我早该放你自由了!”
李晟与崔丽质离开牢房,崔丽质回头凝视一眼暗处,果然宋景晖伫立在那里,也许孟云有话不能直言,但是她唯一能够肯定的便是孟云已经放弃了希望,究竟他经历了什么?究竟藏在暗中恶鬼是什么模样?竟然会让意志坚定的孟云放弃一切。
“看来你的命真大,世王也要亲自来救你,就算你成为众矢之的,依然对你不离不弃。”宋景晖从暗处走出来冷笑道。
“宋景晖,你真是个可怜之人!”孟云投以冷笑道。
“我可怜?如今落到如此田地的是你,孟云,你才是真正可怜之人!”宋景晖被濒临死亡的孟云气得颤抖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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