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登台后,便请众人免礼。李晟让皇上坐于正位,皇上已经伫立许久,坐下后倍感放松。越苏果然七上八下,不得安宁。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滴落,双手微微发颤。林梳瞧见他这幅模样暗自里笑道:“你又不是没见过皇上,今日怎么如此?”
“我,我担心,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九条命都赔不起!”
“今日皇上怎么有兴致来观赏牡丹花会?”李晟上前行礼道。
“朕许久没有出宫来看看了!正好不想惊动外人,让适儿陪着朕出来看看,正好遇到这场牡丹花会。听说这花圃的主人便是窦爱卿的侄子吗?据说也是一位经商奇人?今日朕倒想见见!”
李晟的随从去请窦扶风前去高台一聚,窦扶风来到高台,只见众人屏气凝神,伫立两旁。李晟与雍王皆伫立不敢坐下,越苏更是吓得发抖,崔丽质如此胆子大的女子却也躲在李晟身后。窦扶风心底里便知晓几分,再看案几上这位老者气度非凡,自有帝王之气。
窦扶风不卑不亢跪在地上行礼道:“草民叩见皇上!”
皇上反倒笑道:“朕尚未表露身份,你是如何得知的?”
“天下间何人能够让世王与雍王伫立两旁,那自然便是皇上了!草民万幸竟然可以吸引皇上您前来参加牡丹花会!这些牡丹花流落民间,受尽折损磨难,如今只有遇见真龙天子,才算是真正回到故土,这才是大唐牡丹花该有的傲气!花亦如常人,各自有各自的际遇!”
崔丽质听着这几句话,自然明白窦扶风的深层含义指得便是大唐李家子孙逃难而去,如今天下平定,他们纷纷返回故土之意。而这一切归功于当今皇上的功绩,这个马屁拍得不显山不露水,又深的皇帝心意。窦扶风不走仕途可真是可惜了!崔丽质心下暗笑道。
皇上笑道:“窦家的孩子自然不一样,你的伶牙俐齿与你伯父叔父的严肃比起来,可真是天壤之别!看来窦家把能管住朕的子弟送入大明宫,把花言巧语能言善辩的孩子送入西市!”
窦扶风再次磕头道:“皇上谬赞了!草民无用,三寸不烂之舌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窦家那些子弟才是读书治国平天下可造之材,故而才会想跪倒在皇上您的江山之下,为你效犬马之劳。”
皇上转过身笑着对雍王道:“这孩子会说话,适儿,你日后可以留着他用!商贾也可以为朝廷效犬马之劳!”
雍王点点头,皇上的意思便是让雍王收了窦扶风为自己的亲信。
“这位牡丹花神是从何处请来的?”皇上追问道。
“她的身份十分神秘,草民也不得而知!其实今日牡丹花仙要为大家展示五彩牡丹!”
“五彩牡丹?”雍王失声大叫,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再看花圃中,这位神秘的牡丹花神让仆从们端出一碗牡丹花,这株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层层包裹,有五层花瓣,仿佛包裹着惊世珍品不肯轻易露面。其外表乃是寻常金色,却已经光泽华丽,让人不肯挪开眼神。
牡丹花神手捧五彩牡丹花:“五彩牡丹花乃是人世间失传已久的绝世珍品,它的五层花瓣不同色泽,最外一层乃是华贵的柳黄,第二层便是绛紫,第三层便是黛蓝,第四层是霜白……”
“第五层花心便是胭脂红!”雍王默默道出这句话,眼眶里却是转悠的泪水。
“天下之间只有你母亲可以种出五彩牡丹,你还记得吗?适儿?”皇上瞧着儿子的神情追问道。
“我记得母亲有一幅画卷,其上便是一株怒放的五彩牡丹花。宫人们说这是母亲曾经在闺中种出的五彩牡丹,她十分思念故土。故而才会作此画。”
皇上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五彩牡丹花最美的一层便是胭脂红,那是你母亲的名讳。当年我与她分别之时,她便说五彩牡丹花开之时,便是她归来之时,我们一家人便可团聚了!”
“这位牡丹花姑是何等身份?”雍王急切追问道。
窦扶风立即答道:“这位牡丹花姑身份成谜,我们也不知道她的来历,但是她正是居住在草民的花圃庭院里。”
难道这位牡丹花姑正是与沈妃有关?还是她本人正是沈妃?崔丽质探出身子眺望这位牡丹花姑。
众人万众期待下,期许牡丹花可以层层盛开。牡丹花姑却猛然间停住手脚,放下水勺子,向众人款款鞠躬道:“如今不是牡丹花开的绝佳时机,待故人归来之时便是花开之时!”、
众人仿佛正要享用一顿珍馐美味,主人却将即将入口的美味夺去,并且向众人宣布如今不是享用的时机。一切美好戛然而止,风动面纱之下似乎暗藏着无限言语。
“适儿,你去调查这位神秘的女子身份!”皇上起身抬腿而去。他冷漠的背影让人根本无法知晓他内心真正的心意。
雍王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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