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骁这段日子里也是没闲着，仗着在茗县还算有些威望一直在为孙涵娇寻找治疗的法子，只是等他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孙涵娇已经醒来，靠坐在床头和白渊玩得正起劲儿。
“渊儿，你走错了，这个棋子要在这里才能连成五个啊，你看，这样你就赢了。”
本该放置药碗的床头桌案却被摆上了棋盘，棋子黑白分明，但......小蜜狸可看不懂这些。从孙涵娇的怀里直接爬上棋盘，将棋子扒拉的乱七八糟，却是逗得孙涵娇忍不住笑起来。抓住小蜜狸的两只小爪子摁在床边质问。
“你这小东西，闹什么？”
小蜜狸的一双黑豆豆眼看向门口的位置，孙涵娇也下意识跟着看过去，只见门口站着的人身形单薄，一张脸看似陌生，笑起来却还是美的让人沉溺其中。这个换脸比衣服还勤快的家伙，她怎会忘记。
将小蜜狸放到地上，孙涵娇便直接下了床迎出去。
“端木，你这么长时间到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又回到山里去做你的山大王，把我给忘了呢。”
“山里有没有我都一样，倒是你，伤才好些就下地溜达，也不怕被赵琮抓回去教训？”
对于此刻的孙涵娇来说，赵琮二字绝对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她根本就不记得那是谁，也不知道她和那个名字究竟有何关联。看着端木骁问的一脸认真，只是笑着揉了揉耳朵，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赵琮？那是谁？端木你莫不是忘了，我如今已经是寂遥女相，除了我夫君赵献，还有谁能教训我？”
端木骁一时愣住，原来是忘了他，难怪她现在看起来开心不少，笑容比那时多了，也愿意花时间和白渊小蜜狸玩耍。也对，这才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样子，就算是他这个外人看起来，也会觉得舒心。
不，他们之间更像是家人，回想曾经孙涵娇把她当做姐姐的时日，也是很有趣的。这样想来，端木骁只觉得释然。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裹住眼前的这位女相，直接放到榻上去，也不忘出言调侃。
“丞相大人可要好好休息，否则属下可就要动手了。小渊儿，好好看着你娘亲，不许她乱跑。”
见赵献不在府上，端木骁为了以防万一也就留在相府内，而此刻，赵献却是在上灵县寻找赵琮。
孙涵娇记不起他来，失落心痛是一定的，可一句话不留就消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虽说赵献一直陪着孙涵娇，却未想过把她据为己有，毕竟她是赵琮的人，是已经成婚的妻子。
上灵县内的王府空空如也，也不见有人在，赵献打算离开时却忽然被叫住，来人正是曲昭。
“殿下是过来找五殿下的？他......自打从王妃那边回来就一直没怎么说话，一开始还在上灵县内，早出晚归的饭量都小了，什么事也不和我细说。这几日就连我也找不到他了，想着王妃那边有春桃姑娘，想把白盛叫回来找人的。”
向来赵琮刚刚得了封地时也没有如此繁忙，难不成是又出了什么事？未等赵献追问，曲昭便将他请进府中花厅喝茶，看上去似是有什么烦心事。或许是难得有个说话的人，不等提问便直接说起来。
“殿下有所不知，崔振将军和孙副将也在这次乱战中失踪了。原本这次战役不该他们去的，但皇后下了死命令，二人只得带兵进京，皇后为了提高战斗力给一众人下蛊，那东西只能提升一时，无异于是消耗自身，听说中了蛊的人就算一时没有性命之忧，寿数也会大减。”
“孙承钧失踪，娇儿便没有亲人了。”
赵献轻轻端起茶杯，一片枯叶随风而落，挡住了杯中清澈的茶汤。
从前，孙涵娇也曾叫过他哥哥的。那样的一个称呼就像是蜂蜜水，清甜净澈，没有杂念也没有妄想，只是为了小时候一个稚嫩的约定。
不知为何，一想到孙涵娇，他的心里便是五味杂陈，担忧的同时又带着隐隐欢喜，可就连为什么欢喜，他都不知道。
顺手从上灵县的小铺子里买了些蜜饯糖果带回相府，却不知进了门就看到端木骁，原本也没什么交情，正打算直接无视的时候，却被端木骁挡住去路，只听得他在耳边低声说道。
“她是个难得的姑娘，而今忘记赵琮把你当做夫君，日后却不知会如何。其中分寸，你自己掌握，免得赵琮回来，你们兄弟相残。”
早在京城的时候，便已经是兄弟相残的场景了，赵献回以淡笑后走进房间，将手中的小瓷罐交给孙涵娇。
“都是你喜欢的，有这些，你便不会说药苦了，记得给渊儿留些。”
孙涵娇看得出来，赵献明面上是关心她的，但却始终守着什么分寸，眼看赵献就要站起身，她便顺势扯住他的袖子稍加试探。
“夫君，我......伤口有些痛，你多坐一会儿，帮我看看。”
孙涵娇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赵献想起来便觉得心惊，双手才刚覆上她的肩膀却又收了回去。挪开目光看向别处。
“我去叫春桃来，你坐久了想必有些累，先躺下。”
赵献似乎有些无措，扶着孙涵娇躺下便匆匆走了出去。心跳似乎有些快，即使是这样的寒冷天气却还是觉得耳后一阵灼热，他这是怎么回事......
地面上薄薄一层积雪，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连同赵献心中生长出的异样情绪一同被压下。
转眼到了掌灯时分，孙涵娇喝过药后便又觉得困倦，歪着头靠在赵献肩上，故意抱住他的身子。
“夫君，今晚不如就在这歇下，今日又下了雪，很冷。”
“这被子怕是有些薄，我去让春桃给你换一床。来，躺好。”
几天内的数次试探，都以失败告终，孙涵娇隐约觉得，赵献似乎对她有些疏离，表现的并不明显，只是淡淡的。比如不和她同榻，不和他亲吻，甚至有时会避开她的手。
是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好，但这样的事，她又该如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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