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请求，霍长秋并没有提出异议。季晓敏自然是感激不尽。虽然他失去了记忆，看得出，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就冲这一点，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站起身来，走到苏小米面前，按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对方好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靠在了她的怀里。回头看了一眼霍长秋，见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这才放了心。虽然她不知道，霍长秋这样的反应是真是假。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姐姐已经死了，就剩下你一个人。我相信你姐姐在天之灵肯定是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拍着她的背，季晓敏凑到她的耳边，柔声安慰道说道。
好像是不由自主地，听到此话，苏小米马上停止了哭啼，抬头看着季晓敏，对方也看着自己，鼓励的眼神充满了希望。活下去，可能么？坐直了身子，擦干了眼泪，抬头看着霍长秋，面色平静地问道：“那个马太太已经交代了，我能不能问问你，你们准备把她怎么办？”
见她平静下来，季晓敏就放开了她，回到霍长秋身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孩。她知道接下来这个女孩可能会面对什么，但她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在这件事情上，她无怨无悔。值得吗？又想到这个问题，季晓敏在心里一阵叹息。
霍长秋点点头，正色回答道：“杀了人，肯定会付出代价的。马太太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可她包庇杀人凶手，和杀人凶手一起，抛尸湖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估摸着，可能是无期徒刑吧。”看着苏小米，见她微微蹙眉，好像是不满意。于是又补充道，“苏小米，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别忘了，害死你姐姐的杀人凶手是马家成，而不是他的母亲。虽然马家成已经死了，但是一码归一码。虽然马太太罪无可恕，也不可能代之受过。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警察同志，你误会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相反，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查出真相，让杀人凶手认罪伏法，让我姐姐沉冤得雪，我在这里感激不尽。”苏小米说着，站起身来，对着霍长秋，深深地鞠了一躬。吸了吸鼻子，没有让眼泪落下来。再次抬起头来，直视着他，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对方的眼睛里透露着无畏，好像是在告诉自己，我什么也不怕，你来吧。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有了心理准备？霍长秋忍不住在心里猜测。回头看向季晓敏，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一声轻咳打断了他的思绪，循声望去，却见季晓敏正襟危坐，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刚才那一咳显然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耽误时间。
霍长秋意识到什么，再次回过头来，看向苏小米，接着说道：“你姐姐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事，你不用担心，法律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下面我们说一说你自己的事情。”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身体前倾，直视着她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道，“马家成到底是怎么死的？”
若不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个问题，季晓敏肯定会大吃一惊；但现在，她已经无所谓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马家成企图强奸我，我没办法，拿起剪刀，杀了这个人。我不是故意的。”和前几次比起来，这一次，回答这个问题，苏小米显然是非常平静。也许她知道，今天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她已经无所谓了。回头看着季晓敏，对着她淡然一笑，好像是在告诉她，我已经准备好了。
脚步声响起，抬头看去，霍长秋对着自己一步步的走了过来。苏小米坐直了身子，静静地等待着。不多时，对方来到自己身边，把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悠悠地说道—
“刚才那个马太太和你一样，也是不愿意承认。我们为了让她透露事情的真相，费了好长时间。苏小米，在你的身上，我不愿意重蹈覆辙。”霍长秋说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是在恳求。
苏小米挑挑眉，故作不解地问道：“霍队长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你想让我说什么？”
霍长秋对于她说的话，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慢悠悠地说道：“现在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是故意杀人。别的不说，昨天晚上我们重新勘察了现场，发现那把剪刀上除了你的指纹，根本就没有马家成的痕迹。试问，如果真的是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他的指纹？”
说到这里，看了看苏小米，对方身体微震，仿佛是若有所动。顿了一会，然后才接着说道：“最关键的问题是，一把小剪刀，怎么可能一下子置人于死地，一刀毙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你。按照你说的情况，当时他把你按在沙发上，企图不轨。如果是一般的女人，肯定会慌不择路。而且，经过我们的检查，那天晚上马家成喝了好多酒，可以说是烂醉如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如果你真的只是想摆脱他，我觉得费不了多少力气，就可以把他推开，而你却说不小心杀了他。就冲这一点，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在报仇，为你姐姐报仇。怎么样，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承认吗，你觉得有用吗？”
看着霍长秋，苏小米不得不佩服。回头看向季晓敏，想起她说的话，她说的不错，警察局里的人不是笨蛋，早晚有一天肯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该来的还是会来，脱也脱不掉了。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算是不承认，对自己来说意义何在？反正姐姐已经没有了，在这个世界上，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想到姐姐，想到这里，释然了。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霍长秋，用力地点点头：“我承认，我确实是故意杀人，你说的没错。不要问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应该非常清楚。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唯一的依靠，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了我自己。为了她，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也是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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