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折腾了好一番,心满意足地离开茶铺,崔丽质与李晟立即追上去。
“三娘请留步!”崔丽质立即叫住了三娘,将她拦在小巷子里,这两人一拦,三娘算是无路可走了。
三娘心里咯噔一下,我的妈呀!难道又要打我主意了?真是怕了这两个阎王爷。
“京兆尹大人,崔姑娘,你们有何贵干呀?”三娘笑嘻嘻道。
“我们就是想问问你,究竟你是如何学会用利箭驱鬼的?”崔丽质早就看中了她新学的这一套手段。
“我这是受到了高人指定,最近有一位高人来到西市,他是来长安游历的,他见我乃是同道中人,我又收留了他,故而他就教了我两招!我这利箭驱鬼的本事就是他教我的,我看也无大碍,所以就拿出来唬唬人。”
“你可知道死去的兵器肆掌柜李广屋檐下悬挂的也是这把金箭呢?这个法子难道也是那位高人所教吗?”
三娘灵媒馆里,这位传说中的高人现了身,此人乃是一位年近五十的男子,身着一身灰黑色长袍,手中捧着法器坐在榻上念念叨叨。
“我与李广乃是老乡都是孟州人,那日我是从家乡逃难出来,流落长安。幸亏三娘收留,就暂且住在这里。一日我在西市闲逛,遇到了李广,攀谈之下,发觉他正是我的同乡。故而我们关系十分好,我也打算赚些钱,在这里开个占卜算命的馆子。他时常来找我给他看看,我就与他关系要好。后来有段时间,他突然神经兮兮地告诉我,如何驱鬼,他要被女鬼缠上了。我问他究竟怎么回事?他说是极恶的鬼,他无法摆脱,也说是自己早年造孽。本来帮人驱鬼本就不是好事,万一人家是回来报仇的,我这算是挡了人家的路,也会折了阳寿的。但是他求了我半天,我只得答应他,所以才给他想了家乡这个法子,让他挂一把金箭在房前屋檐下,如此百鬼不敢近身。可惜结局还是如此,也许正是那厉鬼太过厉害了,怨气太重过了吧!”
李晟听到这位高人如此言论,却是冷笑道:“说什么怕折了阳寿,只怕是他给的钱财不够, 你才不肯轻易出手的吧!”李晟本就厌恶这些神婆一般的人物。
那高人却乱了分寸,立刻起身从身后摸出一个包袱,打开包袱里,竟然是一些青铜兵器:“大人明鉴,我本就是看他是我同乡,不然绝不会出手,这是他送给我的东西,不过是一些没什么大用的玩意,也没法折成银子呀!”
崔丽质走上前在包袱里摸索了半刻,皆乃一些兵器肆出产的锋利兵器,忽然其中混杂着几只青瓷碗碟,样式倒也与众不同,十分别致”
“这次瓷器也是李广送给你的吗?”崔丽质拿起瓷器,碗底的字样赫然映入眼帘。
“正是,是他的宝贝,没事拿出来向我炫耀,也不知道他什么心思,我瞧着都是些不值钱的瓷器碗碟。如今把这些玩意送过来给我,我心底便知道了,他就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把家底都掏空了。”
崔丽质脑海里已经串成了一连串线索,所有谜团正在逐渐散开,真相似乎即将浮现眼前。往日的一切迷雾正在烟消云散,李广留下了揭开他们关系的证据。崔丽质心中已经知晓究竟西市三位遇害掌柜与美人祭的关系,可是还有人即将遇害,可是究竟还有谁?如今只有引出剩下即将遇害之人,才能最终揪出凶手。
飞快行驶返回西市署衙的马车上,崔丽质心事重重低头不语,李晟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不肯多说一句话。
崔丽质反倒抬起头好奇盯着李晟:“你怎么不说话?”
“我看到你炯炯有神的目光,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真相吧!”
“我已经猜到了大半,只是还有一些小谜团没有解开。李广带着赎罪的心意自杀,也是为了成全凶手,却不慎留下了线索,反倒成为了我们窥探真相提供了机会。”她掀起帘子,长安西市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远处巍峨耸立的骊山,袅袅升起的烟雾,淅淅沥沥的春雨笼罩下的长安西市,此时此刻却倍感凄凉。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想,她不知道究竟现实是否会如此的惨烈,一切孽缘即将终结,你的冤屈即将大白于天下,你可以终止你的杀戮吗?崔丽质心底暗自叹息,也许她也是无能为力,正如当年的无能为力阻碍事实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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